身入王府,若沫自知策王府守卫深严,怎的此人轻易进出?此人黑袍加身蒙脸不露,想是不寻常;更况,此人怎的唤她如此亲密?隐隐不安,拧眉。
莫是相识?
“阁下何人?”
黑衣人显然身体一僵,他有点难以置信,这般警惕小心,若儿竟没认出他。
不怪她。
伸手,黑布狠狠一扯,如谪仙之容终得一见,浓眉如墨,黑眸星点温柔而灼热,薄唇微抿,柔和端重之像,温文儒雅之气周身而发,一身肃沉黑衣,并不能掩住分毫。
“若儿,是我。”
声音如目光温柔,却略略沙哑。
只不过他轻轻一声,若沫内心却如潮水般翻涌,似有千百般委屈,又似沉如海石般的思念,这一刻,汹涌而出。
自凌依穿越到此三个月以来,这幅身体突然间有了这样的感觉,汹涌而来,让她百般不能适从,心上细细碎碎地疼痛着。
疼,却不是自己的。
看她细眉紧紧蹙在一起,尖尖小脸上掩着痛苦之色,低下眼眸,却是百般不肯看他。
猛的,心底一痛,他心疼地将她一拥进怀,愧疚万分,柔声道,“若儿是否怨着我?”
当日,普晖寺一别,如今相见却是三个月之后。
再细细打听她消息,怎知被告知她滑落悬崖,死里逃生才留住命脉。
再次醒来,全然忘却往事。
天意总是捉摸不透,两心相交,他铭记于心,却叫她全然忘记。情早已在心头最深处,扎根蔓延,事已至此,叫他如何相信,他心心念念的若儿怎会忘了他?
“我……”
话语难以出口,若沫错愕抬头,看他眼底的爱惜和脸上柔笑,自己身体并不排斥和抵触他的怀抱,暗暗垂下眼眸,这,或许是缘由这身体原本主人沈若沫的感情。
暖暖的,溢在心口,说不出,也道不出。
心有所依,心有所爱。
忘记了反应,陷入沉思。
凌依才发现,沈若沫是如此得天厚爱之人。
无依无靠如她,怎知一朝穿越,自己竟平白无故占用了别人的所有!来日叫她如何尽数清还?
月下无声,轻风宛转。
“三个月。”
良久,他唇齿间终得轻吐三个字,那是他重如山海的许诺。
“若儿且再等我三个月。”
大业即成,为你铺十里红妆,以天为媒。
喃喃之语让若沫猛地清醒,一转身挣开他怀抱,不管他原与沈若沫相爱与否,眼下她已为**,如何能与他人相好?
她也实在大意,对此人也丝毫不防范不说,险些深陷他只言片语里。
“阁下认错人了。”慌乱挣开,退到一旁,若沫低下头,没再看他。
若是此番场面让旁人看了去,想必又要引起一场轩然大波,与外人私会?唾弃的口水非把她淹死了不可。现在来人不明,不能轻易引来王府里其他人注意,且冷静以对。
这个人,她一定认识他,只是不大想得起来。
看她对自己的警惕、和疏远,他不禁目光黯然,却又是无可奈何,让她想起,让她交心,总是急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