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而一想,荷池稀罕?只怕王府之中稀罕的事远不止人眼看,奈何所有只人不自知罢了。
“王府墙高天方,左不过你我深苑之人,孤陋寡闻罢了。”语气淡淡,若沫垂下眼眸,执起茶盏,细细浅尝。
清竹苑素日里冷清,自己身处其中,自上次一场风波后,更似乎是与外面断了联系,或许真有那么个荷池,在王府倒也不稀奇。更加重要的是,她对王府所有的稀罕事儿不再感兴趣。
花琪花秀张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门外脚步声急促传来。
呵,这下若沫好稀奇了,莫是又有事缠上门了?又是谁敢无视策王命令,胆敢再贸然窜来?
策王府里,她偷得几日清闲的日子也是极不容易的,正琢磨着眼下还会有谁到访?赶紧招呼了花琪花秀出去了之后。
若沫才放下茶盏,抬眼看去,门外俨然已经站立着一个妙曼身姿的女子。
“见过王妃。”
微微俯身,女子向若沫行礼,慢慢抬起头,正是玲妃,精致美艳的脸庞,笑意点点,眉眼水灵,眸色如注,正眼定定地瞧向若沫。
刚对看一眼,玲妃脸上徒然一惊失色,是她!
极力掩住脸色,正好瞧见若沫也是眸中微微一怔,随即平淡相对,心中略略不安,玲妃细眉微蹙,莫非真不记得?
可她反应这般又是为何?
且观察观察。
玲妃脸上又是俨然一笑,态度更是谦卑恭敬,又像小心地观察着若沫的反应一般。
“早前家眷面礼,病恙缠身没能拜见王妃,还请王妃恕罪。”
正对上玲妃,对着这张脸,若沫自认心中腾起莫名的涌动,无奈又道不出。
面容看似温婉却艳丽,尖脸水润,尤得双杏眼,浅笑点点最是好看,言行得体又不失大方,风姿是王府里郑夫人、胡姨太比不得的。
她便是玲妃,或是在府里从未见过,如今突地一见,或是心中诧异。然而,比起心中的异动,让若沫心中更多思量着的,正是眼前这个玲妃,早闻玲妃是王爷最厚待的女人,也是她进门前唯一一个有名分的女人。
想是玲妃擅闯清竹苑,应当也不会责罚到她身上,毕竟是霍策天宠爱的女人,也是她惹不得的人。
“玲妃抱恙,且好生养着,实则不必来。”轻轻回道,若沫亦是以礼相对。不管这个玲妃是否是要找她麻烦的,现在她能从容踏进屋,自己以礼相对总是错不了的。
“多谢王妃关怀。”似乎是还在疑虑,玲妃仍是直直地看着若沫,似乎要找出她脸上的异样之色,奈何若沫脸上仍是平平静静,完全看不出可疑的。
莫是当真失忆?
“玲妃手上那是何物?”不等玲妃说,若沫就先开口说话了。
从玲妃进门就一直注意着,正瞧见玲妃手里抱着一物,用亮黄锦缎细心包裹着,密不透风。
被突然问起,玲妃愣愣回头看手上的木琴,才得欠欠一笑,道
“此乃妾身平日里闲来玩弄的小玩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