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尤好,朦胧一片。
不知是过了多久,最后他松开她,侧过身,正看着她憋红的小脸,终于轻扯唇角鄙夷道,“蠢女人。”
“你……”哪有人像他这样的?要么一言不发,要么就要说些这样的话。若沫像是吃了哑子亏,羞不是,恼也不是,只能这样干干睁着圆眼看着霍策天。
霍策天一笑,大手往她腰肢上一扣,直直往他怀里带,只是他力道一直控制得很恰当,并不让自己伤到伤口。自知无法挣脱,若沫也没挣扎,安静地由他抱着,不说话。埋在他厚实的胸怀里,鼻尖上隐隐能闻到他身上淡淡龙延香渗夹着丝丝药草味,那味道是很奇特的,却不难闻。
难得两人都沉默着,安静的纱帐内,晕上微妙轻松的气息。
半晌,霍策天才沙着嗓子开口问。
“你说,刚刚你烧了什么东西?”
猝然被他问起,若沫心咯噔一下。心下有些紧张,那张纸不知道他看见了没有?应该是没看见的。咬咬下唇,过了许久,才终于编出一句话来,那翻了几本书,抄写了些诗词,后来臣妾觉得写重了,便想着把多余的几张烧掉。”
其实这个借口算不得完美,甚至说是漏洞百出才对。诗词歌赋向来用来抄写保存的,写重复了本来就不碍事,况且,如要丢了这些纸张,直接扔了便好了,何须烧了?方把话说完,若沫便暗自懊恼了,她该编个好点的理由。
“抄的是哪本?”霍策天似乎没留意话里有什么不妥,相当令人奇怪,他反而饶有兴致地关心她抄的是哪一本。
若沫一愣,再没顾得多想,就随便说上的书,“木兰语。”其实她记得的,也就这一本。
其实该说她运气好。霍策天偏偏最爱的就是这本书,听见她这样一说起,硬是觉得这是他们两人难得的默契,有着这一念头,让他心头多少有些愉快,搂紧她,命令道,“再抄一本,给本王。”
再抄一本?若沫哑然,内心却忍不住嘀咕一下,抄整整一本,那不要抄到她手指抽筋?
“怎么不出声了?”霍策天低头。
“困了。”无力,若沫不想再搭理他,其实也真有些困意了,毕竟夜真的已经很深了。
入秋后,窗外的虫鸣声有些浅了,但隐隐还能听得见。这般幽曲在夜晚听来,总是催人眠的。
困了?长眉一挑,难得霍策天也没怎么为难她,手搂了搂她,“好,那便睡吧。”
睡意总是很专横的,说来就来。当眼皮真沉了下来,完全不听使唤,若沫随便呢喃了一声,无意识地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打算就这样睡了。
她轻轻的动作,看在眼里,只把霍策天心里挠得痒痒的。俊脸上有些郁闷,他有些难以置信,现在她就那么安心地在他怀里睡了?要放在以前,凭她那性子可要拗有些时候才肯。
浅浅的呼吸在他胸口晕开,痒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