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挺会察言观色。看她,口出口还面不改色,霍策天轻笑,复而指着去那檀木书架后面,“往里面走,顺着走廊走,尽头有一处阁子。”留着,等他的意思。
没顾着想太多,若沫淡淡应了声,只是心稍稍有些沉,就如此刻她的脚步。有些不愉快?若沫心底冒出这样的疑问,但是很快被她否定了,轻笑,哪有可能?转身便要走了。
她这样权当是安分听话,他怎么吩咐她就怎么做吧。可她这还没迈开步子呢,就猝然听见他凑近耳边,轻声呢喃了一句话。耳根渐渐燥红起来,脸上亦是有些尴尬地发红。
听话,等着本王来。
“谁要等……”被他一句搅得心头涌动得厉害,若沫小声嘀咕着,没让他听见。只是当她闷声步至书架前时,突然起了心思,她可否趁着他不注意,悄悄走了罢?
“别动歪脑筋,老实点给本王先过去,任凭你躲到清竹苑的炭缸里,本王照样能扒你出来!”这话相当狠啊,可霍策天说话时眼皮都没抬,这只能说他控制力太强,都有些神秘莫测的感觉了。
这男人十分危险,这人还没开始行动呢,他就已经先发制人了。
躲到炭缸里?亏得他说得出来。若沫脚步定住,又被霍策天猜着心思了。可不打算承认她方才被人看破的小心思,温柔一笑,语气平平道,“不劳烦王爷,臣妾没打算逃。”说完,步子淡定地向里面的走廊走去。
狭长凤眼斜看那一抹纤弱而倔气的身影,不冷不热笑着,“那本王便省心了。”
这两人,闷声闷语的话里头,旁人听来是显得有些斗气味道了。
奕华园光亮得发冷的大理石地板上,此时映着同样清冷的影子。
只见梅雪衣依旧面容冷傲寡淡,不疾不徐步至正厅,那一身素色的雪白长裙也更显出她的优雅清冷,好似一枝傲放雪中的白梅,不屈不悲。
“见着面了?”这会儿不是梅雪衣先开口,才抬起头看一眼,霍策天倒是先单刀直入了。
“嗯。”低低应了一声,梅雪衣面容依旧平淡得出奇,在这王府里头,能这样从容不迫与霍策天这样说话的,怕只有她以及新晋的王妃了。片刻,嘴角溢出轻笑,梅雪衣才艰涩再开口,“你说得没错。心不在,等是没用的。”
她多么精明的一个人,竟也糊涂了这么久。回想起,都不禁觉得当初的自己有些难看了。新婚之夜,得知被千玥蒙骗,盛怒悲愤之下,发了疯似的见人就打,手所能及之物无一不被她打砸摔烂。性子高傲如她,怎么能容忍这样戏弄?
布绢撕扯声,瓷碗破碎声,夹着夜里冰冷的空气,吞噬着她漫天的怒火。
可痛快发泄过后总归是平静,那一夜十分安静,灯火通明的红帷帐内,最后传出外头的只有新人隐忍的抽泣声。那晚,霍策天吩咐了所有人不准靠近,不准打扰,而他自己也是,不踏半步。直到半夜,他才出现,面无表情地看着狼狈不堪的房间,面色一如的阴沉,只是此时却并无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