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气消了?”这是霍策天开口的第一句话。
稍稍抬起头来,那娇艳的面庞还残留着泪痕,美但狼狈。出乎意料的,见到与千玥串通好的黑手,她却并无过激的反应,只是打量着他好一会儿,才发出嘶哑的声音,“他在哪里?”
“走了。”轻描淡写两字,并无太多情绪。这事霍策天既然开口答应了,那自然会做到,他揽了下来,此次千玥必能逃过。
呵,走了。她早该猜到的。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可以杀死你。”自嘲过后,梅雪衣冷冷盯着这个俊得发冷的男子。
杀了他?那可真是奇闻。倏然,霍策天才勾起一笑,十分的狂妄,“你大可试试。”
针锋相对,一丝风吹草动似乎都可以借来让两人大开杀戒。
跟一个伤心欲绝的女人斗有个什么劲儿?所以最后,还是霍策天先作罢。
“纵使你再怨,那无济于事。本王答应千玥那混小子管这破事,旨在搞出一场排场上的事,而如今本王算得是做到,亦算兑了前言。现在,要走要留,随你。”霍策天面无表情,这样的话说出口,他一点感觉都没有,纠缠不清的人又不是他。“你们的事,自己解决。”
此时,梅雪衣却自己冷笑出了声,是了,那不过只是排场上的事。转眼环视四周红绸纱幔,好不喜庆,她忽而收起笑,目光变得有些冰冷,冷声问,“什么时候能见着他?”
“见到又如何?”
“杀了他。”
霍策天眸子斜下,看着这个冷傲孤立的女子,心生出几分欣赏来。世间很少女子能做到这样冷静,但此刻他也就只止于欣赏,性子太冷,他不喜欢。半晌,他才慢慢道出其中最深的道理来,“心若不在,又何必等。”听来不着边际的话,从他嘴里说出却有让人信服的力量。
听见这话,梅雪衣有片刻愕然,只是那时她实在太固执了,根本听不进心里去。
心若不在,又何必再等。
“然后呢?杀了他了吗?”现在再看冷冽绝然的梅雪衣,霍策天要笑不笑地问。当日她没有一怒之下拂袖而去,而是选择在王府里等,霍策天便心中明了她痴情难断。
如今看,谁说不是呢?到底是女人。
她曾经确实那么恼羞成怒地说过这样的话,梅雪衣轻轻笑了,刚刚她试过了,不能。抬眼,轻轻道,“手脚不灵活,让他逃了。”
运气不错,最后让那小子逃了过去。霍策天挑眉,十分不在意地说上一句,“需要帮忙吗?”那语气轻飘飘,几乎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抬眼看梅雪衣,继续道,“好歹是他欠你的,本王帮忙还他一点也是应该的。”
恬不知耻啊,假如这人较真儿可比千玥难对付得多。生得一副好皮囊,却长了可黑心,这样的男人王府里的女人怎么争得来?梅雪衣心里暗自腹诽了一番后,最后才正经起来,面无表情地朝他扔去一物,“替我交给他,从此两两不相欠。”说完,便毫不留恋转身而去。
霍策天手里揣摩着手中的东西,眼看着一抹清厉的身影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