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给王爷请安。”特地加重一点的嗓音,宛转好听,却还是淹没在声乐中去,不着一丝痕迹。
这一声是能够让人注意到的,手中将剥好的葡萄送去给霍策天,这时听见声音玲妃稍稍就停下手上的动作,杏眸微微斜下,复而又撇去霍策天一眼,只见他双目暗合,面色淡寡,不置一词。这一刻,她便轻轻笑了,缓缓将手中的葡萄递了过去。
嗬,王爷是这般不待见沈若沫。
适时,郑馨华红唇扬起,那时十分浓重讽刺的笑意。再稍稍抬眼与胡妍言对视一眼,两人笑意更深。
“若换成是我,这脸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手帕掩着嘴唇,胡妍言小声嗤笑着。“这难得从清竹苑那冷不丁你给的地儿出来,眼下这般,该不丢脸到家了?”
郑馨华轻哼一声,“可见人家脸皮可是厚着呢,王爷都不愿正眼瞧她,也这般死皮赖脸着不走,到底是与咱们是不一样的。”复而再凑近胡妍言,目光霎时变得十分阴狠,沉声道,“总归是王爷都不愿瞧的人,让这人消失了,也省得碍人眼。”
胡妍言轻笑出一声,狐眼亦是精利万分,随之附和上一句,“姐姐此言极是。”
霍策天长眸微闭,眼角余光投去底下那一抹水芙色清丽的身影,面上不露喜怒,只装作一副享乐其中而万事不得知的模样。他就是要看看,沈若沫你到底是有多大能耐。
他冷笑抬眼之时,却只见那人笑得自然,并无意思狼狈之态。恰时,若沫稍稍抬眼看去高座上半躺长椅之上的霍策天,那模样佯似十分沉迷好酒美舞之中不自知的惬意慵懒。其实,她也知道,实际霍策天的视线从未从她身上离开过。
此举,他想要看到的结果,无非要她狼狈无可逃罢了。
可若沫是骨子多硬的一个人,倘若她不愿,是万不能让轻她之人轻易欺了去。
“臣妾给王爷请安!”岿然站立原地不动,若沫开嗓,这一声比前面两声可要响亮得多。
引得那翩翩起舞的舞娘们讪讪停下了舞步,转而惊诧万分地看去开口说话的若沫。就连座上的玲妃以及底下的郑馨华和胡妍言都愣住了,她们这会子愣神倒不是因为那一声出奇嘹亮的问安声,全是因为被这一声里头迫人噤声的气势镇住了。
霍策天猛然睁眼,循声看去那底下从容不迫的人儿,眸中闪过一抹惊喜,他惊艳于她这气势迫人的一声。除了依依,从未有一个女人敢在他面前大声说话……
沈若沫,果真好本事啊,他心中冷笑着,那抹惊艳之色很快消逝于眼底而去。
长臂高高扬起,底下舞娘片刻便安分退下。
“来人,赐座。”
语气如此笃定自然,对方才的一切丝毫不搪塞解释,只是冷眸稍稍斜下看去底下的人一眼,便让人安分识趣了。
实际,他此举多少有些幼稚了,想让她难堪,除了本意想留心她能耐之外,当中缘由无外乎还有是为着昨晚不悦之事,今儿还顺手将气儿撒在她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