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有别。 这样简单浅薄的一句话,足以将深爱的人狠狠隔开在天涯两端。
“不知太子特地唤妾身到此地来是否有事?如果没别的事,妾身就只好告退了。”若沫依然是低着头,此时看不清眼前这人的表情,只是看见那衣袂的一抹靛蓝色冷冷地生出了些孤寂。
也许她是残忍的,明知道他对沈若沫来说是何许人等,也知道曾经那一份真挚的感情是真实存在的,只是到底情到何处是不得知晓的。人若是执念成殇,其情也真,然而如今的她就是如此狠心要斩断他的残念,不留一丝机会。
其实,也不能怪她。
到底她不是沈若沫,是凌依。
不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不知为何,霍煜天笑出一声,笑得清雅,笑得发涩。再看去若沫,他只是稍稍皱着眉,“若儿,你就是要刺痛我的心么?”所有的清贵高雅,只在她一句冷漠疏离的话里融得不见一丝痕迹。
世间那么多的妙女子,他想要的始终就只有与他许过誓言的若儿而已。
若沫心中一滞,这话停在心上,她也难受,隐隐绞痛着的情感是她的却又不是她的。如此翩跹出尘的男子,对着她不该是如此的痛苦。
没等若沫再开口说话,他就已经伸出手将她拥入怀里,动作明明很轻,但若沫却觉得他是用尽所有力气一样。若沫动不得,木然地被他抱着,思绪不知飘到哪里去,脑子一片空白。只是脑海中朦朦胧胧地闪过一副画面,一片嫣红的桃花林,白衣飘飘如仙的两个人,紧紧相拥……
“若儿,你要快快记起来。”他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深不可追,若沫只觉得自己是麻木了,手脚都不会动。他轻轻放开她,只是在将离之际,他在耳边深深道,“若儿,约好的三个月,就要到了。”
“到时,可不许再说不记得从前事。”看她,他依然在笑。
怔怔望着眼前这张清华绝世的面容,看得那温柔的笑,心中酸涩。
不该啊,沈若沫……
今晚的夜色那么暗淡,就连月光都吝啬地不肯让人看清晰对面人的眉目,冷清,又无情。方才两人相拥的地方此刻已经空空如也,一阵夜风吹过后,什么都剩不下。
若沫目中黯淡无光,木然地往回走着,拖着沉沉的步子,就是踩不出一个深的脚印子来。突然两颊凉凉的,惶然扶手一抹,结果手心里攒满了泪。
她就是心疼了,如此长情男子,就该当是与心爱女子人长相厮守白头到老。若沫仰着脖子,看去无际的夜空,心中空寂。命运不齐,太子怕是永远不知道,那个心爱的女子已在世间寻不得了。
如此哀婉的恋歌谱成,最可恨的,当属她这个尘世半生人。
心会痛,是源于沈若沫与太子那至真至美的感情不得善终,觉得自己罪过;心会痛,是因为徒然想起某个藏在记忆深处的人,觉得自己空虚。
“沈若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