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可以盯住莫迪凯·史密斯啊,这样我们也可以找到他们的巢穴。”“要是那样的话,我们的努力就将白费了。史密斯肯定是不知道他们的住处的。对斯密斯来讲,有酒喝有钱花就够了,他才不管什么闲事。经过考虑,我觉得这么做是最好的。”
谈话间,我们已经穿过泰晤士河上的几座桥。船驶出市区时,落日的余晖把圣保罗教堂顶上的十字架照得金光闪耀。还没有到达伦敦塔,黄昏已经到来。“那就是雅各布森船坞,”福尔摩斯指着远处萨里区岸边船桅林立的地方说,“这一排排船只恰好做掩护,我们的船可在这儿来回游弋。”他又从衣袋里掏出夜光短焦望远镜,向岸上望去。
“我看到了派在那儿监视汽船的人,”他说,“可他没有挥动手巾。”
“我们还是往下走,赶在前面等他们吧!”琼斯着急地说。此时,我们都很着急,就连对我们这次行动的目的还不太清楚的警察和船夫,也跃跃欲试。福尔摩斯答道:“尽管十有八九他们会往下游去,但是不能绝对肯定。从这个地方我们可以看见船坞出入口,但是他们难以看见咱们。今晚没有云雾,月光朗照,我们必须待在现在这个位置。
你看,煤气灯光下来往的人有多密集。”“都是船坞下班的工人。”
“他们外表肮脏粗俗,但他们每个人内心里都藏着一些不朽的精神火花。单单从他们的外表判断,人不会想到这一点。人真是不可思议。”
“人是能思想的动物。”我说。
福尔摩斯说:“文伍德·瑞德对这个问题有精辟的见解。他说,单个人都是个谜,但是整群人却有一定的共性了。比方说,你很难预测一个人的个性,可是却能预测人类的共性。统计学家们也认为:单项是可变,而统计的能量是不变的……唉,你们看见那条手帕了吗?那边有一个白色的东西在动。”
我高喊道:“是的,就是你派在码头上的那个人。”
“是曙光,”福尔摩斯叫道,“快,全速前进。追上那艘点着黄灯的汽艇。上帝保佑,如果追不上,我永远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曙光由开出船坞穿过两三条小船后消失了。等我们再次看到它的时候,它已加足马力了。现在它沿河冲下去,靠岸行驶,速度极快。
琼斯看着着急了摇摇头,一脸严肃。他说:“它很快,我担心我们是否能追上。”
“我们必须追到它!”福尔摩斯咬牙叫道,“船工,加煤!全速追赶!
就算把船烧了,也必须追上他们!”
我们紧跟在曙光后面。锅炉火势旺盛,发动机铿锵作响,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金属心脏。又尖又直的船头划破宁静的水面,在船舷左右两侧激起滚滚的浪花。引擎发出的振动使船身起伏摇晃,就像有生命的物体那样随之跳动和颤抖不停。我们的船头挂着一盏巨大的黄灯,在我们前面射出一道长长的、闪烁不定的光束。前方有一个黑点,那就是“曙光号”,船后激起了漩涡般白色浪花显示船行驶的速度极快。
各种驳船、汽船和商远远地被我们甩在深厚,可是“曙光号”仍然在轰鸣着向前飞速行驶,我们的汽船仍然在它的后面紧迫不合。“加煤,伙计,加煤!”福尔摩斯大叫道,他弯腰向发动机房看去,熊熊的火焰映在他那焦灼的、鹰一般的脸上,“最大限度的烧出蒸汽!”“我们离他们近了一些!”琼斯紧盯着“曙光号”说道。
“不错,”我说道,“再有几分钟就能追上它了。”
正当此时,意外发生了。一艘拖船拖着三艘驳船莽莽撞撞地横插在我们中间。幸好我们急打船舵,才没有撞上它;然而等我绕过去继续追赶的时候,“曙光号”已经跑了足足有二百多码远,但还能看见。
原本阴暗朦胧的暮色在天空中隐现。我们的锅炉已经烧到了极致,脆弱的船壳被正带着我们驱船前进的强烈能量震得咯吱作响,颤动不已。
我们冲过了伦敦桥所在的河面,又经过西印度码头,下行穿过了戴普特弗德河区,又绕过狗儿岛继续前行。我们前面那个黑点,逐渐变得清晰。琼斯提起了探照灯照向曙光号,我们清楚地看见甲板上的人影。
一个坐在船尾,双膝之间夹着一堆黑色的东西,他弯腰蹲在上面,旁边躺着一只纽芬兰狗。一个男孩控制着舵柄,老史密斯光着上身,正在拼命地加谋。或许他们一开始不确定我们是在追他们,但现在他发现我们在每个转弯的地方都紧紧地跟在它后面后,他们也就不再怀疑了。到了格林威治,我们离他们大概有三百步远。到布莱克沃尔时,我们的距离相差不到二百五十步了。我这一辈子在不少国家追赶过不少猎物,但是都没有这次在在泰晤士河上疯狂追人的行动惊险刺激。
我们的船尾随其后。在这寂静的夜晚,我们可以听到他们船上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