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们相距只有一船之隔,眼看着罪犯就要落网。我看见那两人站在那里。白人叉开双腿不停咒骂,而那凶神恶煞的矮人朝我们龇牙裂齿,露出满嘴的大黄牙。幸好,他们的一举一动我们都看在眼里。只见那黑人从毯子里抽出一根看似木尺的短圆木棒举到唇边,我们就立即开枪。随即,他打了个趔趄,高举双臂,失声惊叫,跌入河中。不一会,他那双狠毒的眼睛消失在白色的漩涡之中。这时,木腿人扑向船舵,使劲扳过舵柄,“曙光号”便向朝着南岸直冲过去。幸好相隔几尺,我们的船才逃过一劫。我们立即转过弯追赶,可他已经靠近岸边。不过岸上是一片荒凉的旷野,月光照着无垠的沼泽地,到处是死水,到处是腐烂的植物。“轰”的一声,汽船在烂泥摊前搁浅了,船头翘指天空,船尾淹没在水里。凶手跳到岸上,然而他那条木腿随即陷入泥中。他用尽力气挣扎,但是始终动弹不得。他心急如焚,猛地用他的左腿蹬着、揣着,可是木腿却在泥中越陷越深。等我们把船靠了岸,他已经不再挣扎了。我们从船上扔下一条绳子,套住他的肩膀,才把他像条邪恶的鱼似的拖上船上。史密斯父子绷着脸坐在船上,直到听到我们的命令后,他们才走到船这边。我们把“曙光号”拉了过来。在船上,我们发现了一只精制的印度铁箱,毋庸置疑,这就是那带给肖尔托厄运的财宝箱。箱子很重,但是没有钥匙,我们小心翼翼地把箱子搬进自己的船舱里,然后把“曙光号”拖在后面,慢慢地向上游回驶。同时,我们不时用探照灯向河面四处搜索,可始终不见那黑人的踪影,想必早已葬身泰晤士河底了。“看,我们出手还是不够快。”
福尔摩斯指着舱盖说。离我们先前站的地方不远处,后面插着一支毒标,应该是在他们开枪的同时射来的。福尔摩斯望着毒刺,像往常那样耸耸肩,微微一笑。但是我每次一回想起那天晚上跟死神擦肩而过,我仍然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