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那个女人是谁,”恭三儿问道,能让鲁智霖亲自守着的女人,只有一种可能,但恭三儿实在沒听说过公孙犟有一个植物人女儿这一说。
“我劝你还是别知道的好。”鲁智霖低声道,手怎么也止不住腰间伤口的鲜血,不过身体却沒从门前让开一分。
“你要知道,小爷我可是一点顾虑都沒有,拖住你要了她的命的手段我不是做不出來,我倒是想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这娘们的脖子硬。”恭三儿不是一般的烦躁,好不容易拼死拼活的走到这一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以后恐怕在徐州是跟公孙犟的梁子是彻底结下了。
鲁智霖低声说了句卑鄙,不过在这种敌众吾寡的情况下,激怒恭三儿,显然不是什么好手段,吸了口冷气道:“这个女人是公孙犟的亲闺女,我劝你们还是别打她的主意,否则公孙犟真发起怒來,可不是光靠一双腿就能逃出徐州的。”
“乱子,把这女人给绑了。”恭三儿倒是干脆利落,直接动手,哪里管什么公孙犟,现在徐州这盘烂棋越來越臭,提谁的名字都不好使。
鲁智霖气的嘴都在打哆嗦,显然恭三儿不是单单的恐吓,赵匡乱再次冲了上來,本來已经快要透支的鲁智霖也只能继续招架下去,更别提抽身。
“你到底想要什么,”鲁智霖再次甩开粘人的赵匡乱,又像是门神一般堵在门口道,声音中充满着无奈,还有股无法选择的凄凉。
“慕迟卛的闺女到底在不在这,”恭三儿擦着沾着鲁智霖血的匕首。
鲁智霖打了个哆嗦,想起那块头恐怖的女人,警惕道:“昨天晚上已经被人带走了。”
“谁的人,”恭三儿瞪着眼问道。
“不认识,但绝不是我们的人,公孙犟亲口说的放人,徐州这档子事,已经有南京方面的人干预了。”鲁智霖头大道。
恭三儿想着什么,最后收起匕首,歪着头问道:“真事,”
鲁智霖使劲点了点头,不过他现在最恐惧的,是那个好像沒有意识的赵匡乱,如果赵匡乱继续跟他磨下去,鲁智霖不相信今晚他会留下一条命。
“被人先救走了,”恭三儿恍惚道,脸上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笑容,像是被人打出的皮笑肉不笑。
鲁智霖特别不明白突然笑起來的恭三儿,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恭三儿笑的更欢了,好像被这个世界玩弄出了快感,使劲拍了满身是血的佛哥,最后直接爬在赵匡乱的肩膀抖动着身体,让人疑惑真正刺进恭三儿的心房是什么东西,到底什么人才是真正的坚不可摧。
恭三儿笑的声音越大,鲁智霖就越往后退去,虽然恭三儿三人此行所为的恐怕不是屋里的那个女人,但谁又能保证这个彻底折了身子的小爷不会做出什么疯狂事來。
赵匡乱拍了拍恭三儿后背,靠着恭三儿的耳边轻声道:“你什么都沒做错。”
恭三儿笑出了眼泪,感觉像是被自己打破的东西刺进了心中,浑身找不到一点自在,恨不得死了。
赵匡乱毫无征兆的冲了出去,鲁智霖如临大敌一般,两人就这样碰到了一起,鲁智霖的手再次盘在了赵匡乱身上,却发现自己好像被什么死死抓住,任他怎么抽都抽不回自己的手。
赵匡乱扭着身体,像是软若无骨一般,在空中踏出几脚,直接转了一圈,凌空一脚踢在鲁智霖的脸上,直接把鲁智霖打在了墙上,发出一声闷响,沒等鲁智霖再次站起來,赵匡乱的手如闪电一般出去,直接把块头几乎被他大上一倍的鲁智霖死死的钉在了墙上。
恭三儿摇摇晃晃的走进屋中,手中紧紧攥着的是一把黑布匕首,鲁智霖挣扎的想站起,不过任他怎么用力,就是挣脱不开赵匡乱这只手,感觉腰间伤口撕裂的疼,鲁智霖也不能继续挣扎着,憋红着脸看着恭三儿一步步靠近那个女人。
“恭...三...儿...”鲁智霖努力想说些什么,不过掐着他脖子的手却越來越紧。
恭三儿终于走到了这个女人的床前,看着眼前这一些他从未见过的医疗设备,一张算不上惊艳却吹弹可破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恭三儿与这副光景不是一般的不搭,伸出那张粗糙的手,碰了碰这女人的脸,沒有任何反应,像是睡着了一般。
黑布匕首扬起,恭三儿带着恨意道:“我说过不会让公孙犟好过,他作威作福的,一定要还。”
血渲染了整个夜晚,似乎还带着些崩溃的声音。
恭三儿收起匕首,一步步离开这房间,他或许某一天会后悔沒杀这个女人,但至少不是现在。
黄大仙躺在地上不听吐血鲜血,此时他的胸口已经被划开,算是彻底沒了生的希望,这个一辈子的聪明人此时在想着什么沒人知道,甚至连黄大仙本人都不知道狍子他们为什么要找向他,同样也永远想不到自己会死的如此悲催。
狍子慢慢站起,或许这一切早已经对的起他所经受的苦难。
“狍子,回青岛吧。”老邪轻声道,这座叫徐州的城市,或许他们这辈子不会回來。
狍子点了点头,又像是摇了摇头,不过就是看不清他最后残存的表情。
整个宾馆安静下來,这些不是一般胆大妄为的人们就是这样离开,他们永远不会是徐州的主打戏,但至少是那一撮烟灰,一杯浓茶,不至于被人遗忘,又进不了这盘棋。
上位者的桌子上,同样放着几杯茶,不过在座的沒有一人乐意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