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女孩披着头发,耳朵上带着个暖茸茸的耳捂,咧着嘴,有些痴傻地笑着。
连她自己都快要相信这个照片上的女孩是自己了,当她的目光落在她戴着一只的皮手套,和一只摘掉手套的手指上闪闪发光的戒指时,微愣了一下。
这个戒指,她好像见过,不对,不是见过,而是自己之前一直戴着的,后来因为不方便,便把它取下来,收在房间的抽屉里了。
算起来,已经有将近十年都快要把它遗忘了,可却没想到能在照片上看到那一模一样的戒指。
“十年前,我爱过一个女孩,她后来疯了,可正因为她疯了,我才更加确定我要娶她……后来,她被我父母送进疗养院了,我觉得我也快发疯了,我发疯一样地寻找她,可后来,却从诊疗中心得到她死亡的消息……我觉得老天爷真是太会捉弄人了……可没想到,十年后,我又见到了那个女孩……我觉得老天爷还是眷顾我的……可她好像彻底忘了我……”
赵先生的目光紧紧攫着小离的面孔,那曾经大哭大闹的面孔,如今却变得如此生疏。
小离捏着照片的手抖了抖,闭着眼睛,似在回忆,却感觉头疼愈裂,整个面孔陷入十分痛苦的状态。
赵先生站起身,抓着小离的双手,那熟悉的感觉仿佛一下子就又回来了。
曾经那一次次被牵着的手,那深入骨髓的温暖,那刻苦铭心的守护。
“江小离,请给我记住,我是你第一个认识,你今后唯一的一条路,这条路无论是哭是笑,你都得走完。”
“你看,你现在多幸福,抓住了你喜欢的,就一定要抓紧,所以,为了这份幸福,你一定要醒过来,知道吗?”
…………
赵先生好像从来没有直接说过爱她的话,可却一直做着爱她的事。
那段疯了的日子,每天早上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他,哄着她吃饭的是他,看着她胡闹的是他,听着她呓语的是他,那个时候脑子里装的全是他,可却分不清是爱。
当她终于懂得爱的时候,却整整忘了他十年,那么重要的人,就这样不明不白地遗忘了。
小离睁开眼睛,眼泪蓄在眼眶里,仰着脸,生怕它会落下。
可越是想要遮掩,泪腺却越是发达得无法收拾,顺着眼角慢慢地落了下来。
赵先生用手掌蹭着那滚热的泪水,声音在耳畔温存缭绕,“我还是喜欢看你笑的样子,哪怕那笑里没有我,你哭的样子很折磨人,会让人觉得我这个男人很没用。”
小离听到这,哭得愈发止不住了,赵先生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小离靠在他的肩头,牙齿轻轻磕了几下,压抑着自己的哭泣。
“不行——”小离突然推开了赵先生的怀抱,瞬间清醒,睁着大眼睛,却有些很难面对事实般的开口:“我们回不去了,你……你已经结婚了……我不应该再介入你的家庭,成为一个罪人……”
“钱钱,我会和他解释的。”赵先生语气平淡,似乎并不在乎小离纠结的这件事。
小离不明白这个男人怎么能如此淡然,就算自己曾经是他的深爱又怎样,他不是照样娶妻生子了。
当然,她并没有抱很大的期望,有一个男人能为她坚守十年,深情不移,守身如玉。
如果是她,都很难做到吧!况且她已经将这段感情封锁了十年,未见天日。
一个人没必要对每段感情都要做个交代,可最起码现在存在的感情,总不能说背叛就背叛吧!
小离恢复了陌生的语气,“赵先生,我想没必要了,我现在过得很好,有一个爱我的人,我很知足了。”
“我要是和你说,我没有……”他差一点就要说出来了,差一点就要解开小离的误会,却被小离硬生生地截断,“赵先生,我要结婚了。”
这只是一句搪塞的话,可对于一个对感情敏感的人来说,却是致命的打击。
赵先生转过身,指着那相框中间的男人,“是他?”
小离不说话,赵先生只当是默认,苦笑了一声,“所以说……之前我的怀疑都是真的,一个房东和一个女房客并不存在单纯的出租关系。”
“我们的关系很单纯。”小离觉得赵先生这句话极具讽刺性。
赵先生走到小离身边,捏住了她的两边脸颊,“单纯到谈婚论嫁?那你告诉我什么才叫做不单纯,是上过几次床,还是堕过几次胎?”
小离打掉赵先生的手,“像你这样,觊觎别人的妻子。”
“别人的妻子?”赵先生的余光落在小离微怔的脸上:“原来,最可笑的那个人是我,这些年,我爱的人从来不属于我。”
赵先生迈步走出客厅,那脚步显得十分沉重,背影沉默而冷凉。
车外的灯闪了几下,那车速似乎想要冲破黑夜的包围,也许更多的是想要冲破内心的愤怒,就见飞也似地,小离走出院门的时候,已经不见车的踪迹。
小离将四指攥在手心,掐了掐,这不是场梦。
说不上好不好,但是小离觉得,自己的谎言至少对这个男人来说,是一种解脱。
可她不知道,一句谎言,最终却让两人落得两败俱伤,各自躲在各自的世界黯然伤神。
小伤一大早起来,发现自己躺在房间里,有一种错位的感觉。
明明还在酒店和人拼酒来着,这会就空间穿越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只感觉浑身酸胀,撑着胳膊从床上爬起,门口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