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一个仙历纪元便是一千万年,这么长的时间,足够一个仙修从地仙修炼到仙君,仙圣,甚至成为仙皇渡劫升入神界。
而她,只是一梦醒来,居然跨越了几千万年,这于仙界而言,根本是不可能实现的。除非有神界的神修大能出手,才能达到这样的目的。
那么师祖,师傅他们此刻必然已经不在仙界了。想到这一点,云苏冷心下怅然若失。
声音略有些暗沉,她复又问道:“不知宸九仙将所言几百年接引的第一个修士是何意?”
宸九对于他接引的第一个修士,且还是下界飞升而来的自然是十分有耐心的,故而不但没有不耐烦,反而十分高兴:“道友不知,自仙历三十纪元末,魔界之人和冥界之人合力攻打仙界,仙界已经是残破不堪了。仙界九九八十一阳天,沦陷了四十五处之多,被魔界和冥界瓜分,还有十三处虽未沦陷,却成为半沦陷之地。我第九阳天便是处于半沦陷之列,如今大部分浮岛和大陆都被魔界和冥界修士肆无忌惮地进出,除了每千年一次的仙冥之战,其他时候,根本无仙修进入,第九阳天的仙修也无法进入其他仙域。”谈及这些,宸九不可避免地情绪低落。
“仙冥之战?不知下一次是在多久以后?”
宸九语气也有些沉重,“上一次是在约六百年前,仙界百年春秋一瞬,下一次也在四百年后将至。”
云苏冷从前是仙门执法长老,对于魔界和冥界的手段自然了解很多,魔界常以杀戮入道,杀掉修士以后大都会吸收对方体内的天地精气,用以提高自身修为;而冥界的则是将修士杀掉以后,或者养其元神魂魄用以战斗,或者直接吸收其元神魂魄提升修为。
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仙界的修士能够接受得了的。这是比杀人夺宝还要有背道心的做法,而她更是不喜欢甚至是厌恶这种方法。
仙门执法堂是位于第三阳天,但此刻并不能直接问及,云苏冷遂问道,“宸九仙将说到这九九八十一阳天,不知具体都是什么情况?”
仙门岁月悠长,作为第九阳天唯一的接引仙将,百万年来宸九无人说话,每日除了修炼就是看着日出日落,简直是枯燥到极点了。
如今有人和他说话,虽然对方问题有点多,但这都令宸九无法克制心中兴奋。想到这里,云苏冷心里也有些怔愣。
她观在此的二百多修士,修为大都在筑基期,甚至还有五个是开光期的修为。比起自己元婴期修为,自然是差了许多。
但她反而更加担忧。一般出门历练,或是出任务的都不会是门派精英的弟子。更不用说这种观凡人比斗的低级任务了。
而这里的却连一个炼气期的弟子都没有,说明了什么?
站在拥挤的人群中,她再也不想看下去了。直想奔回天鹰去,偷偷修炼到合体期再出来。
然而她心里更加疑惑了。“既然这些修士在,狼蛛来罗柏镇做坏事的怎会没有人知道?”
而千石原还能存在千年,看起来更加不可思议。
云苏冷慢慢从人群里面退了出来,然后在百里外随便找了一个清静的地方静静思索。
清澈的河水,在阳光下波光凌凌散着少女一般的明朗靓丽。罗柏镇有多古老,罗带江就有多虔诚,安静地在这里流淌上千年。
扑面而来的水属性灵气让人神清气爽,云苏冷坐在河边的一块青石上,垂下眼眸敛住气息。
灵气仿佛亲昵的孩童一般,在她周围聚集着,亲近地朝着她打着招呼。
她就这样静坐半个月,全然不知萧家,有一个男子每夜在她的房门外静静守着,不曾间断。
半月以后,一抹青衣从山林之间掠出,眨眼间就到了罗柏镇里。生死比斗正进行了一半,她作为修士,多看这些对修为无益,因此也抛之眼后了。
推开屋门,云苏冷将里面属于自己的唯一一样东西拿在手中,放入袖袋里。她想了想,又挥手留了一段字,告诉萧家她已经离开的事情。
在罗带江边静坐半月,看似什么都没有坐,实力却又上了一层。
云苏冷自然明白这是道心进步的原因。修士逆天而行,随性而为,只要不违背天道,不违背本心,不伤及无辜,对她而言一切福祸都是历练。
那些隐藏的修士不对她出手也就罢了,若真要将她找出灭杀,她自然也不是能轻易认输,束手就擒之辈。
况且,云苏冷不得不承认自来到星域大陆以后,甚至是当上执法堂首席长老以后,她的心性比之从前确实有些许变化。手段柔和了许多,而且对于修真界的修士们,因着她来自上界的缘故,总是不愿碰上针锋相对。
然而这种念头未尝又不是一种躲避的心理,修士本该无所畏惧,而她却畏手畏脚的,何日才能踏上大道,重回仙界。
想通这一点以后,她便决定回天鹰,了断了因为投身这具身体而惹来的许多恩怨。包括云府,还有,夙夜寒。
当初的乞丐还有浅紫一事她已经出了手,这件事情便是了了。
但云府怎说对“她”也有生恩和养恩,若不了断,如何专心修炼。至于夙夜寒,与她尚有夫妻之名,此事也得解决,而且她答应了为他医治体寒之病,如今修炼至元婴修为,也能成了当日誓约。
“你要走了?”云苏冷行至院中,屋顶上突然传来声音。
抬头看时,便看见红衣男子躺在房顶上,一边喝酒一边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