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从昨天到今天几乎没合眼,一直在调整方子来给顾贞贞治病,只不过烧是稍稍退了些,可是嗓子的溃烂丝毫不见好。
不过既然退烧的法子管用,他便先退烧,再配以针灸看看能不能治疗溃烂,几十枚针下去,艾米额上已经见汗,待起了针他再也撑不住了:“我去歇会儿。我说江蓠,你也一宿没合眼了,赶紧也睡去吧。”
江蓠有些不放心,道:“我在旁边的榻上眯一会儿就好。你去歇着吧,后面还要靠你。”
当大夫的自然最懂得这些,艾米闻言也不推脱,回房舒舒服服泡个澡便睡下了。
江蓠看着顾贞贞喝下一碗药,又喝了小半碗热水,这才合义在一旁的榻上躺下睡了。
江鸿急匆匆地跑到门口,木莲赶紧拦住他,低声道:“你们将军熬了一宿刚合眼呢。”
换做往日,江鸿一定会冲进去,可是如今这卧房里头多了一个女人,他还真不好真去,只得赶紧道:“军情紧急顾不得那么多了。你让我进去吧。”
听说是军情,木莲也不敢拦着,赶紧侧身让人进去。
江蓠早在江鸿说军情的时候就睁开了满是血丝的眼,起身拿了佩剑往外走,正好跟刚进门的江鸿碰上,他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什么事?”
江鸿看眼木莲没吭声,跟着江蓠来到外院才道:“那群黑衣人有线索了,在津卫码头一带出现过。”
天津卫的码头距离京城多半日的路程,如今这个节骨眼上,江蓠着实不想出去,他想了想道:“我们去京郊大营,我安排一下,你过去看看。”
“我?”江鸿有些诧异,以往这些事情都是江蓠亲自去查看,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江蓠转头看眼自己房间,不无担忧道:“我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江鸿挠挠头,笑道:“将军多虑了吧?这可是我们将军府,都是有我们军中同袍守卫能有什么事儿?”
江蓠收回视线,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要离开宅子半步,不要离开,可是眼前情况紧急,必须出去一趟,他脚步一转直接去找艾米,把刚刚进入梦乡的艾米给挖了起来。
“扰人清梦十恶不赦!”艾米那是咬牙切齿啊,有这样的人么!
“我去京郊大营,你帮我看着点儿,一刻钟我就回来。”江蓠说完转身就走。
“你能耐啊你!”艾米跳着脚穿鞋,气恼道:“一刻钟就回来!你特么快马加鞭过去也要一半的时间,安排安排事情一刻钟怎么回得来!我的回笼觉哎!”
艾米叫的再响也没用了,江蓠已经出了门了,他只能认命的盯着一双黑眼圈去照顾顾贞贞。
习惯地先把脉,瞧见烧又退了一些,着实松了气,把药方稍微更改一下,多添一味鱼腥草,叮嘱宋氏继续熬药,他就在旁边的榻上躺下补眠去了。
宋氏拿着药方在府里的药方抓了药回来在院里回廊下细心熬药,纵然她昨晚值夜,此时困得不得了,也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艾神医呢?艾神医呢?”一劲装将士急匆匆进来,沾血的手就去抓宋氏。
宋氏赶紧跳起来护住身边的药炉,瞪他:“你干嘛?有话就说别动手动脚,弄洒了我们娘子的药艾神医可饶不了你!”
将军府里的人都知道府里来了个病号,得将军与艾神医日夜守护,这人也不敢造次,忙收回手,道:“对不住,对不住,着实是我太急了,我们刚刚对练不小心伤到人了,我们军中的大夫说,得艾神医触手,不然只怕今后再也不能上战场了!”
“什么?”一个将士再也不能上战场就等于要了他的命,宋氏也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也不再拦着,转头对守门的木莲道:“木莲还不快去叫艾神医!”
“哎!”木莲答应下来,忙推门进去叫人。
再次被人从甜甜的梦中叫醒,艾米真的想要杀人了,可一听说有人受了重伤,再多的怨念也收了起来,接过百合递过来的帕子随手抹把脸就出去,瞧见那人身上的血迹诧异道:“路子,人是你弄伤的?不应该啊,你出手一向能控制住轻重的。”
路子哭丧着脸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刺出去那一枪的时候明明小何可以躲过去的,却没能躲得过去,结果上了膝盖。”
“走,我去看看。”演武场跟将士们的住处就在后面,很近,艾米也不怕有个事情来不及过来,急匆匆跟着路子去看伤员。
宋氏看着药熬好了,端起来细细地倒进碗里,沉淀一会儿滤去下面的残渣,倒进另一只碗里。她弯腰去端托盘,忽然一阵风吹来,她眼睛一疼,连忙弯腰一手护着药,一手捂着眼道:“木莲,快来,我迷眼了。”
木莲赶紧过来伸手去拉宋氏的手:“宋妈妈,来我给您吹一吹。”
宋氏摆手道:“我不要紧,你先把药给我送进去,让百合看好了,再过来。”
“哎。”木莲不敢怠慢,端起药进去让百合看着,这才出来给宋氏吹眼睛。
宋氏眼睛疼的厉害,眼泪哗哗往外流,怎么吹都不管用。
艾米给小何治好伤回来,便瞧见宋氏这里眼泪汪汪的,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宋妈妈迷眼了,可是越吹她越疼啊。”木莲急的都快哭了,自家娘子病着呢,宋妈妈又这样,可怎么办呀。
艾米皱眉看眼万里无云的天空,今儿个有风吗?一点儿没有啊。他摆摆手让木莲让开,拉着宋氏让她在抄手游廊的美人靠上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