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以她的手段,若真想置余少芙于死地,她早就不知死了多少遍了。一个连自己不过替身都不知道,仍是傻傻地爱慕着那个人的可怜女子,她除了怜悯,再生不出太多的感觉。
她轻轻地吹了吹茶盏中那氤氲热气,失序的心跳已是回复了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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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瀚霆一直到了晚膳时分方回到正院,见妻子一如成亲后的每一日那般,温婉娴静地边绣着花边等着自己,心中一暖,忍不住快步上前,扶起向自己行礼的乔英淇,柔声道:“今日事情多,一时忙得忘了时辰,也不记得事先着人回来向你禀报一声,让你久候了。”
乔英淇冲他体谅地笑了笑:“自是朝廷之事要紧。只是,殿下忙归忙,可也别只顾着公事而忽略了身子。”
一丝怪异的感觉一掠而过,快得让他抓不住,他微微皱了皱眉,很快便摇摇头抛开,牵着她的手在长椅上坐下,嗓音更是轻柔:“你放心,我总会顾及身子的。我还要与你白头偕老,含饴弄孙,填补曾经的遗憾呢!”
乔英淇脸上笑容有瞬间的凝滞,侧过头吩咐道:“吩咐传膳吧!”
侍候的婢女应了声,不过片刻功夫,便有数名端着食盒的婢女鱼贯而入,很快地,屋内那张厚实的圆桌上便摆满了一碟又一碟精致的膳食。
夫妻二人依次落座。
借着低头喝汤的机会,乔英淇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身侧的男子,见他眉头微微皱着,虽是极力掩饰,但脸上神色却是比往日多了几分凝重。
她分不清他这是在为视察一事而烦扰,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事,也不敢,更不愿去问,只装作苦无其事的模样,尽责地为他布菜。
赵瀚霆脑子里一直想着江闽之事,并没有留意妻子的异样,直到一筷子夹空,又听耳边响起女子无奈的声音——“公事虽重,可也不能耽误了用膳。”
他回过神来,望了望眼前已经空了的饭碗,再看看乔英淇为她布好的一大盘各式菜肴,原来他竟不知不觉地用完了一碗饭,却未曾夹过一筷子菜。
他抱歉地冲乔英淇笑了笑,将脑子里复杂混乱的思绪暂且放下,接过她递过来的汤碗喝了一口。
乔英淇嘴角笑意不改,可眼中却平静如水,只是尽着妻子的本份贤惠地服侍着身边的男子,直到两人用过了晚膳,又如往常一般到园子里闲步消食,这期间,赵瀚霆却已回复如常,依旧牵着她而行,不时还低声与她说笑几句。
“父皇命我七日之后启程往江闽视察丈量土地一事,这几日要许多事要准备,我怕是不能回来陪你用午膳,便是晚间也可能会回来得晚些,这几日你便不用等我用膳了。”
“好。”乔英淇点点头,应得干脆。
自这日起,赵瀚霆果如他所说的,甚是忙碌,每日早出晚归,期间也带着朝臣回府商议事,而乔英淇,却再没有命人去打探到府中来的官员都有些什么人。
一直到七日后,赵瀚霆奉旨离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