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胜负只在一念之间,谁先露出破绽那谁就会先输。公孙兰轻轻吐出一口气,她此时已然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全等那唐门杀手先出手。
可唐无泽却冷漠至极地望了她一眼,淡淡地说:“谁要与你比剑法?我是个杀手,而不是剑客。”
公孙兰不由怔了怔,随后她忽然七窍流血再也站不稳。仿佛有一柄钢刀在刮她的骨头,痛入骨髓。
毒/药,原来不知何时她已中了这唐门杀手的毒/药。公孙兰咬紧嘴唇不肯呻/吟一声,她目似寒星死死瞪着那唐门杀手,冷声道:“栽在你手里我并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我以为你不至于这般卑鄙。”
“卑鄙?这世间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唐无泽挑了挑眉,“我这就送姑娘去黄泉之下与你那两位姐妹重逢,姑娘不必感激我。”
能死在这样的剑法之下,她的一生倒也值了。公孙兰轻轻合上了眼睛,那把长剑冰冷的剑锋终于吻上了她的脖颈。
现在所有人终于死了,血液已然将地面染得通红。这场景凄厉又可怖,恍如人间地狱。唐无泽随手将那把长剑丢在地上,表情倦怠又无趣。
一个泛着淡淡金色涟漪的卷轴忽然凭空出现在唐无泽掌中,他定定注视了那卷轴一会,终于下定决心将那卷轴徐徐展开。那卷轴之上却有四个苍劲大字,天下之卷,其余之处竟是一片空白。
许久以前自己一定想不到,他有朝一日不仅会重新使出这套天魔无相剑法,而且还会动用那卷密封已久的卷轴。
今日这场杀局来得凶猛又迅速,若不是薛西斯,他定会丧命于此。唐无泽一向有仇报仇绝不手软,虽说现在已经没有活口,他也能将罪魁祸首找出来,替那波斯人也替自己狠狠出一口恶气。
唐无泽漠然注视着那空白的卷轴,不一刻,那空白的卷轴之上却突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小字,详尽而仔细地将公孙兰这几日见过的每个人做过的每一件事情一一道来,无一疏漏。
江少白。唐无泽的目光在一个陌生至极的名字上停留了片刻,那卷轴竟好似知道他的心意一般向前舒展开来。不过须臾之间,那位名叫江少白的少侠生平经历就在这卷轴上浮现而来。那墨黑的字迹最后却停了停,终于艰难地在末尾填上了一行字,穿越者,踏沙帮副帮主。
原来如此,不过如此,亏他还以为这江湖中要出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情。他经历比那更奇异的事情,眼下这些许几个人搞出来的帮会还看不进他眼中。唐无泽漫不经心地将那卷轴重新收拢于虚空之中,脸色却苍白了几分。
虽说这古怪至极的卷轴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但唐无泽每次动用它却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代价有大有小,跟这次的事情比起来,以前用它忽悠那几个客人所付出的代价根本算不上伤筋动骨。所以从前有一些查不到的事情,他宁愿花银子找隐元会,也不愿自己查清楚,不过一切终究是值得的。
唐无泽忽然俯身探了探薛西斯的鼻息,他的手指不经意间有了一丝颤抖。还好那波斯人虽然呼吸微弱,但终究是有呼吸的。随后唐无泽轻轻搂住了那昏迷不醒的波斯人,好一会才松开手。
上天终究待他不薄,不管前路如何艰险,他却是从不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