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请公主进去说话。”
“好。”顾莲微微一笑,下了马车并不走路,而是上了小小的肩舆,倾身侧首吩咐穆世骐道:“你安排人分四队,把前门、后门,两边侧门,一起给我守住了。”语气凌厉不容置疑,“走了一只苍蝇出去,唯你是问!”
穆世骐重声道:“是!属下遵命。”
见公主府的人这般目中无人、跋扈飞扬,王府的人都是脸色一白,出来为顾莲引路的俞妈妈脸色不好,鼓起勇气上前道:“公主殿下,这、这……,不太合适吧?”
顾莲不理她,只是斜斜看了窦妈妈一眼。
窦妈妈当即喝斥对方,“大胆!你一个奴才也配跟公主说话?合不合适,还得你们王妃说了算,轮不到你!”
想那俞妈妈是端敬王妃身边的人,颇有体面不说,还是旧人,心里清楚眼前这位公主是个冒牌货,方才有此逾越之言。如今被劈头盖脸一顿喝斥,脸上下不来,可是一抬头,便见穆世骐等人纷纷上前,各自将腰间佩剑一按,威胁之意,自然是不言而喻。
俞妈妈顿时冒了一身冷汗,强自镇定,“公主殿下请。”
顾莲悠闲的坐着肩舆,一路晃晃悠悠,从端敬王府的大门走到内院,直到看见了正厅之中的端敬王妃,方才不疾不徐款款下来。
她上前,春风拂面一般的微笑,“二嫂,打扰了。”
夜空中,皎月朗朗、星子漫天,不过月光和星光交错辉映,仍然不如端敬王府的烛光明亮,三步一灯的规格,照得殿内殿外恍若白昼一般。
端敬王妃的脸有些发白,是被气的,冷笑道:“打扰?”声音讥讽,“这话说得倒是真真切切!半夜三更,带着几百号人马把王府都围了,能不打扰吗?”
“二嫂勿怪。”顾莲上了台阶,进了厅堂,不等主人招呼,就毫不客气的拣了一张椅子坐下,淡淡笑道:“实在是事出有因。”招手让沈澈进来,“你来说。”
沈澈口齿清晰明快,三言两语,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二嫂,我这也是没法子了。”顾莲神色无奈,叹了口气,“虽说一个小小笔录不值得在意,到底是我府里的人,白白受了伤,总得替他问一问罢。”又道:“二嫂若是不相信,现下那小笔录就在外院停着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端敬王妃气得发抖,不好直接骂顾莲,于是指着沈澈骂道:“简直就是一派胡言!若是王府里面进了贼人,岂会不知?!”忽地语音一顿,有些顿悟过来,恼道:“照你的意思……,那凶手是我们王府的人咯?是不是?!”
沈澈抿着嘴,不接话。
顾莲赶忙笑道:“二嫂你别上火啊,是与不是,只要你说一句话便就行了。”神色间一派息事宁人,“只要二嫂你说,我总信的。”
端敬王妃断然道:“没有的事!”
“我就说嘛,怎么着也不可能是王府的人。”顾莲自言自语的点头,忽地一惊,“哎哟!看来是有贼人混到王府里藏起来了,这可不行!”她道:“二嫂啊,正好我带了一些侍卫过来,需要帮忙的话……”
“用不着!”端敬王妃被她气得不行,一声冷笑,“我们王府有没有贼人,来没来刺客,自个儿心里明白的很!你哪是帮忙,你那是……”忍了忍气,眼前这个女人绵里藏针,一副尊敬嫂嫂、担心嫂嫂的样子,倒是不好指责,“总之,不必了!”
顾莲是专门过来胡搅蛮缠的,揉了揉脖子,回头看向沈澈,“你可瞧仔细了?别是眼花了吧?夜里光线不明,一时瞧错了也是有的。”
自己会把一个活生生的人都瞧错?!沈澈可受不起这份侮辱,当即道:“属下绝对没有看错,更没有眼花,亲眼瞧见那贼子翻进了端敬王府……”
“放屁!”端敬王妃破口大骂,本来稍稍按捺下去的火气,再次被撩了起来,“你家主子都不言语了,一个奴才还在这里搬弄是非!”又道:“以为你姐姐做了主子娘娘,一家子就鸡犬升天了不成?!”
沈澈气得面红耳赤,怒道:“你……”
“旁边站着。”顾莲怕他不知轻重,打断他,然后收敛笑容看向端敬王妃,目光清晰凌厉,“二嫂这么说话就不对了。”不管对方的脸色,一句句道:“且不说惠嫔素来都是个和善的人,便是为着她生育了两位公主,二嫂也该敬着几分,怎么能说人家兄弟姐妹是鸡犬呢?这多不合适啊。”
端敬王妃只是觉得肝疼,一声冷哼。
顾莲不依不饶,继续问道:“要是沈副统领是鸡犬,那惠嫔又是什么?两位公主是惠嫔所生,又成什么了?皇上是她们的父亲,又算什么?”嘴角微翘,“再着说了,她们还要喊你一声二婶婶的,你又成什么了?”
端敬王妃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一阵紫涨。
顾莲叹道:“原本是我来替奴才找凶手的,顺道提醒二嫂一声,提防贼人一点,不知道二嫂怎地这么大的火气?还特别的看沈副统领不顺眼。”像是想起什么来了,“要说王府里的沈夫人,还是我们沈副统领的嫡亲妹子,便是为着这个,二嫂你也不该跟人生气的啊。”
俞妈妈听得暗道一声糟,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果不其然,沈澈目光一亮,脸上渐渐露出一幅恍然大悟之色。
妹妹小产的蹊跷,莫不是……,这位端敬王妃心里有鬼?所以见了自己,就忍不住以为是专门来报复她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