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的在陈宝珠的指挥下,忙着装饰车子。男的三三两两闲聊。
陈宝珠穿着新款的古奇套装,浑身透着低调的奢华。她把老公的奔驰s350开来了,作为新郎新娘的花车。
其实搁深圳,只要肯掏钱,清一色的奔驰s600十辆八辆都能租来,但程旭东不愿意,他说那样气派是气派,一看就是租来的;现在多好,五色杂陈,显着交际广朋友多,面子比磨盘还大。
跟陈董相比,驾校教练郑师傅并不逊色,尤其胸口那一抹红,吸引了在场男人最多的目光。
我暗自得意:这种场合,你的女人拉风,就是你作为男人的胜利。虽然郑冬冬不是我的女人,但在场的都知道,她是我带来的,这就够了。
几个饭局上认识的、半生不熟的朋友过来打招呼,语带双关,意味深长。我知道,此刻他们心里装满了羡慕和嫉妒。
我向程旭东解释,我跟郑冬冬并非故意“撞衫”:红色端庄喜庆,白点轻俏活泼,这样的搭配再寻常不过;何况也有区别,郑冬冬领结上的圆点大一些,我领带上的圆点小一些。
“老大,多说无益,就你俩这个造型,让叶丽看到可怎么得了。扯下来吧,等会路上再买一条。”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脾气倒上来了,打领带还要看女人脸色,有意思吗?!
“老二,你别说了,叶丽乐意捕风捉影那是她的自由,我肯定不换。”
装饰完毕,婚礼车队向新娘住的酒店进发。打头的是陈宝珠的奔驰s350,里面坐着新郎蒯新民,那个脖子和脸一样粗的壮汉;郑冬冬开宝马530殿后,车上是我和程旭东。
酒店里,新娘程霞羞羞答答,做恨嫁状;两个伴娘,叶丽,从老家专程赶来的程霞的表妹,上蹿下跳,唯恐天下不乱。
各种馊主意。各种小考验。各种乱。
最后,在掌声和欢呼声中,在礼花和鞭炮声中,蒯新民抱着程霞走出酒店。
看到这一幕,程旭东长出一口气:“总算嫁出去了。”小眼睛眨巴眨巴竟然湿润了。
“老二,至于吗?她都没哭,你哭!”
“哥哥,你不知道,程霞毕业后,是我鼓动她来的深圳,我爹妈根本就不同意――你说,我心理压力得有多大。程霞在深圳挣多挣少都没关系,我只担心一条,担心她把自个剩下喽――你说,我怎么向爹妈交待。”
我说:“不还有我嘛,怎么也不能让咱妹妹剩下。”
他没理会,认真地说:“深圳有钱人太多,魅惑也太多,多少女孩子这山望着那山高,最后高不成低不就,生生把自个折腾成剩女,远的不说,你瞅叶丽。。幸福对女孩子来说,其实很简单,就是程霞这样子,想嫁的时候,有人愿意娶她。”
“按这说法,男人的幸福,就是想结婚的时候,有人愿意嫁你呗?”
“没错。”
婚礼暨婚宴会场设在南山东华假日酒店中餐厅。正餐在晚上。简单吃过中饭后,新郞新娘和一帮人去蛇口照相,剩下一帮人在酒店打麻将。
不知怎地,我手气很差,一和不开连输七八百,而且越打感觉越差。凭经验,这时得换手,不能硬撑。我四下张望,想找郑冬冬,让她帮我打两盘。
郑冬冬一个人坐在远远的角落里,明明看到了,招手却不过来。
我起身对旁边一个小胡子说:“哥们,帮我摸一把。”
小胡子欣然坐下。
我走到郑冬冬跟前:“叫你呢,怎么不过去?”
她说:“不想过去。”
我开玩笑说:“不是叫你捶背,是叫你帮我打两盘,换换手气。”
她板着脸:“这事别找我。”
我心里有小小不痛快,不找就不找呗,为啥给脸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