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林家与甄家婚事还是办了,此事还是办得颇为低调。
婚事办后次日。
林延潮起床刚看了会公文,就见陈济庾呃醋呷ァ
林延潮搁下公文问道:“什么事?”
陈济川推门进入后,向林延潮道:“老爷,昨晚……”
“昨晚怎么了?是否兄长他?”林延潮见陈济川欲言又止的样子即猜到几分。
陈济川点点头道:“是啊,大老爷他一夜未回婚房。”
林延潮不由伸手捏了捏额头,问道:“他昨夜去哪里了?”
陈济川低声道:“大老爷他喝得鼎鼎大醉,然后就不见了,我们寻了半夜,方在坊内翠雅居找到他。”
“翠雅居?”
“乃是坊间的青楼。”
“荒唐!”林延潮闻言震怒。
陈济川连忙道:“老爷息怒,我们找到大老爷时,看见他只是喝酒,却没有与那些姐儿胡来。”
林延潮怒道:“那也不行,上一次的事还没完,这一次新婚头晚居然就敢夜宿青楼,此事传出去,我这张脸都给他丢尽了。”
陈济川垂头道:“老爷,放心青楼那边我已是想办法封口,只是新婚头一夜,大老爷连盖头都没有揭,就敢夜宿青楼,对于甄家与新奶奶而言,实在是太委屈了。”
林延潮不由摇头,此事被其他人得知,娘家还不马上找上门来算账。
林延潮起身踱步了一阵问道:“兄长他醒了吗?”
“还未。”
“用冷水泼脸,让他与他夫人赔罪。”
“是。”
正说话间,外头下人来禀告道:“老爷,甄小姐正在外面。”
陈济川脸色很难看,估计对方是来兴师问罪的,于是斥道:“什么甄小姐,要叫甄大奶奶。”
下人连忙道:“是,甄大奶奶在外求见。”
陈济川道:“这甄大奶奶前几日敢投缳自尽,看来是个有脾气的女子,这一次不会是来大闹的吧,老爷是不是避一避?”
林延潮道:“避怎么避得过?兄长闯了这么大的祸,总得补窟窿吧。”
“若吵起来?”
“叫夫人来吧,女人一起说话总是方便些。”
片刻后林延潮与林浅浅在堂上见了甄小姐。
昨日凤冠霞帔遮面,林延潮今日方得见真容。
甄小姐姿色中上,不算十分美丽,但一看就知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女子,行止端庄。只见她脸色很不好,唇色苍白,丝毫没有新婚女子的喜悦。
这也难怪,林延寿一晚不知在哪,而她一个人在陌生地方,孤立无援地独守婚房一夜,这等滋味可想可知。
甄小姐向林延潮,林浅浅欠身行礼道:“月蓉见过叔叔,弟妹。”
见此林延潮心底微微松了口气,看对方这样子不是来上门问罪的。
于是林延潮,林浅浅一并起身。林浅浅道:“嫂嫂新嫁,应是我们请礼才是。”
甄小姐露出苦涩的笑容道:“弟妹哪里的话,我嫁为新妇,年纪又比叔叔,弟妹小,向你们请安也是应有之理。”
照这个时代的规矩来说,身为堂兄的林延寿没成婚,林延潮是不能成婚的。但林家不是什么大族,族内没有那么多规矩。当时林延潮中了举人,林高著为了定林浅浅的心,也就让二人早日成亲了。
不过对于讲究礼法规矩的家族来说,这就不行了,在家里到底是以辈分大小?还是以嫁入林府的先后而论。
何况林延潮这二房一支远胜长房,也不是在其下的道理。
但见甄小姐主动来向林延潮,林浅浅请安,就是表示自己愿意处下。
说完甄小姐向随身丫鬟点点头,丫鬟立即捧了茶来。甄小姐端过茶对林延潮道:“相公的父母不在身边,叔叔与弟妹就是月蓉唯一的家人。”
林延潮,林浅浅不是甄小姐的长辈,不敢居这敬茶之礼,连忙推辞。
林浅浅见甄小姐如此温婉,满是歉意地对甄小姐道:“哥哥他自小胡闹,昨晚他一夜未归,我们定好好说他,你不需因此生气。”
甄小姐垂下头道:“我哪敢生气,当初迎亲拦门时我们甄家竟说出妻为夫纲那等话,相公心底不痛快恼我,这也是应该的。”
林浅浅道:“嫂子,你别这么说,这一切都是哥哥的不是。”
甄小姐轻声道:“嫁人前,我娘叮嘱我,说既进了门就是一家人,既是一家人就没有谁是,谁不是。唯有你不是的时候,我容了你,那么当我不是之时,你也能容我。这才是夫妻长长久久之道。”
听甄小姐这话,林延潮,林浅浅都是露出欣然之色。
林浅浅见甄小姐如此,露出不忍之色,拉住她的手落泪道:“嫂子,你别这样,你有什么不痛快的话,别憋在心底,当着我们的面不要顾忌。”
甄小姐也是红了眼眶。
林浅浅与甄小姐说了好一阵话,甄小姐这满脸忧色这才少了许多。
这时甄小姐道:“今日来此还有一事与叔叔,弟妹相商。”
林延潮道:“嫂嫂请说。”
甄小姐道:“这一次我的陪嫁之物里,除了首饰,金银等留在身边,其余五百亩郊田,以及京里的两座绸缎庄,米铺等每年所得,都支予府里的公中。”
“地里的田租,铺子我们甄家自有人管理收取,到时会有账目呈送,至于公中用度如何,一切听叔叔和弟妹吩咐。”
林延潮与林延寿眼下还未分家,公中就是两家一并的开支用度。而甄小姐又说这笔钱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