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演讲中不止一次的说他要为了民众的利益同华尔街开战。”江雪莹抿嘴一笑,“难道他真的转了性了?”
“不可能的。瀚之的意思,是说这位罗斯福大总统也是和胡佛一样,是华尔街扶上去的,只是这一次的手法,有些不同。”一位年轻人说道。
“是,这位罗斯福大总统,经常是嘴睛说的是一套,手上做的是另一套,在竞选前就有‘变色龙’之称。”有人接着说道。
“有些话,你可以这么说,但不能真的按照说的去做;有些事,你可以这样的去做,但嘴上绝不能那么说。这位罗斯福大总统,应该是深谙其道了。”一位年轻女子笑着说道。
“咱们中国的曹大总统,要是能有他这两下子,就好了。”有人笑道。
“是啊!他但凡要是嘴皮子利索一些,也不会让那些‘清流’给骂得臭死了。”
“那些不是‘清流’,我们查过,有布党份子的背景,很可能又是红俄搞的鬼。”
在大萧条开始后,尽管曹锟在杨朔铭的帮助下,也采取了一些有效的应对措施,但下面似乎对他总是不领情,每当他有什么举措,总是有报纸极尽讽刺挖苦嘲笑乃至污辱谩骂之能事,令他不胜恚怒。尽管如此,曹锟对于媒体还是采取了比较宽容的态度,并没有大开杀戒。
“大家可以猜测一下,接下来,这位罗斯福总统会做什么?”杨朔铭看着大家,问道。
“他应该会先从美国金融界下手。”江雪莹说道,“他这一次当着全美国人民的面夸下了海口,不采取些实际行动是说不过去的。他很可能先从整顿银行业入手。”
“那样,他就真的得罪华尔街了。”有人说道,“他应该会对美国人采取大规模的救济行动。”
“不一定,他上台其实就是华尔街背后推动的,华尔街这一次肯定会配合他演一出‘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大戏。”有人接口道。
“其实无论他怎么做,只要不以邻为壑,便是我国之大幸。”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
杨朔铭转头望去,看到的是一个秀逸文雅的身穿长袍的年轻人,他的衣着虽然很是简朴,但话语神态之间,却有一种天璜贵胄般的气质。
杨朔铭认出了他的是谁,不由得微微一笑。
这个人名叫金溥信,表字世遗,年纪轻轻便以长于经济分析而著称于世。
“世遗何出此言?”江雪莹有些好奇的向他问道,“美国与我国一向交好,且经济联系紧密,我国感冒,美国难道会好受吗?”
“国家之间以利益为先,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金溥信笑了笑,说道,“这一次美国为了摆脱危机,未必会考虑我国乃至泰西各国的利益。”
“世遗觉得,这一次美国会怎么‘以邻为壑’?”杨朔铭问道。
“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便是货币贬值了。”金溥信说道,“瀚之身为财政部总长,想必明白这当中的利害。”
听了金溥信的话,周围的人们脸色都是一变。
今天能够站在这间屋子里的,都是学识渊博文武双全的年轻俊彦,对于金溥信说的“货币贬值”,他们当然明白意味着什么。
“那我国便需要提早做好应对准备了。”江雪莹说道,“世遗有没有什么好法子?”
“那就要看瀚之的了。”金溥信说道,“我不知道瀚之的办法是什么,要是我处在瀚之的地位,我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想办法让我国的币值和美元保持一致。”
杨朔铭听到他的回答,心中暗暗感叹,但此时他的脸上,却看不出什么表情。
因为现在的他明白,罗斯福即将要做的,绝不止是“以邻为壑”,作为在华尔街全力支持下上台的总统,他的最终目标,远不止此。
不过,现在的中国精英们,对美国的认识,能达到这种程度,他已经感到相当欣慰了。
“瀚之其实已经有办法了,是吗?”金溥信象是看穿了杨朔铭的心思,微笑着说道。
“办法当然有,但是需要大家和我紧密配合。”杨朔铭点了点头,说道。
日本,东京,“三菱”公司总部。
“我们在支那的业务量急剧萎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岩崎弥久看着桌面上放着的报表,瞪大了眼睛,望着面前的几位公司负责人,象是要从他们身上看出答案来。
“支那从美国购进了大量的新式机器,有的企业甚至从美国搬来整座工厂,他们的产品质量已经超过了我们,而且价格更加便宜……”一位负责人看到岩崎弥久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说话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低。
“支那政fu在国内采取了严厉禁止鸦片的政策,我们在支那开设的‘宏济善堂’和‘广济善堂’都被支那政fu封掉了,而在缅甸和货源也大大的减少,对支那的‘特殊商品贸易’已经在事实上停止。”另一位负责人说道,“我们的直接损失已经达到了六千万元……”
“你们的意思,是问题并没有出现在我们身上,是这样吗?”岩崎弥久厉声说道。
“是的。”一位负责人大胆的说道,“我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但是您应该知道,支那商品的竞争力越来越强,不光是我们的业绩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