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动乾坤]
天色微明,东方初晓。
韩暮在清晨的街道上策马飞驰,身边跟着一众将领,昨夜他将帅府设在了自家依旧完好无损的韩宅内,梦幻小筑虽久已蒙尘,但是依然屹立;众将领也都随之入住,士兵们则在朱雀桥边的堤岸上,以及众多完好无损的房舍内临时住下。
见惯许多大场面的健康城居民有着及时行乐的大好心态,即便是城中十几万军队在打仗,依旧有人早早的开了店铺。
南城的几间茶铺里居然是人满为患,老少爷们坐在茶铺里探头探脑的议论纷纷,坐看见远处长干里大街上北府军十几名将领策骑飞驰而过的雄姿忙招呼大家道:“快来看,北府军的大人物。”
顿时二楼窗口上挤满了各式各样的面孔,纷纷对着那十几名将领评头论足一番,最后得出领头的那名黑马蓝盔甲红披风的将领最有气度。
“你们知道那人是谁么?”坐在桌旁张着一张枣核脸蛋的猥琐男人尖声道。
“陈大吹,莫要告诉我们你和他熟识的很,没得被北府军听到砍了你这张看着都想吐的脸。”一名汉子粗着嗓门道。
众人哄然大笑起来,陈大吹涨红着脸道:“你们别裤裆里看人,把人都看成球了,那领头的老子真的认识,还说过话呢。”
“哦”众人肃然起敬了,连话都说过,看来这陈大吹没有瞎吹牛,众人连忙追问道:“他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话的?说的什么?”
陈大吹扭捏着道:“这个不说也罢。”
众人当然不依,掐着他脖子要他说出来,陈大吹无奈道:“此人姓韩名暮,字耀祖,乃是原吏部尚书谢安谢公的义子;曾经在皇宫大内做过内卫府统领,自去年出使秦国之后,不知怎么的变成了北府军的大将军了。”
众人见他说得头头是道,不似临时编造之言,纷纷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陈大吹晃动着枣核脑袋道:“我把兄弟的二姨夫的三表哥的小儿子便是在韩府当差,替韩家经营《回春堂》药店的生意,我们闲聊喝酒之时自然就知道了。”
“哦,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那么你说你曾经和他说过话,说的什么?”
“***,你们非要问,那我便说罢,那时这位韩大将军还在京城籍籍无名,有一天我在街上看到他带着一名女子逛街,看他穿的考究,身体又文弱,于是便起了坏心,约了几个兄弟道小巷子里堵了这一男一女;可是没想到人家根本就是故意让我们堵得,进去后我什么都没看清白嫩被打得头昏眼花,就在那时我和他说了句话,他也回了句。”枣核脸陈大吹脸上红的快要滴血了。
“你说的什么?”众人问。
“大爷饶命!”陈大吹轻声道。
“那韩暮怎么回答的?”众人又问。
“滚!”陈大吹道。
“滚你.妈的,我们问他说了什么,你忽然开口骂人干嘛?”众人怒了。
“那韩大将军说的便是这个‘滚’字,老子什么时候骂你们了。”陈大吹满腹委屈。
众人一愣,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点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也好意思说出来,原来和人家说过话,就是这么个说法,丢脸丢到家了。”
韩暮完全不知道他现在已经是健康城的焦点人物,风头完全遮住了桓温这个‘樵国’的皇帝,人们纷纷猜测此人有什么本事,能够将桓温打的落花流水,原来在健康城中名声并不显赫,怎么就忽然冒出来这么个人,打得桓温连健康城如此坚固的城池连半天也坚持不住。
韩暮等一行人来到朱雀桥前,但见桥头两岸相聚两三里的两边广场,双方均是重兵对垒,除了别处桥头尚有驻军外,敌对的双方几乎将所有的力量都投在这里,准备拼死厮杀一番。
韩暮这边明显占优,不仅仅是军队数量上,北府军现存十一万,摆在朱雀桥这边的便有九万大军,而桓温对岸兵力只有六万。
在装备器械上也是大优,在朱雀桥左侧游弋的是陈冲的十三艘带着七架雷霆车的兵船,从昨晚到今晨,已经有不下两千士兵和数十台投石车床弩被他们歼灭,这些家伙都是不相信这几艘船的威力,而铤而走险想灭了他们的;结果可想而知,在雷霆弩箭和强弓兵的横扫下,全都鬼哭狼嚎的逃回去了。
淮水南岸一字排开的百余架雷霆车看着都让人胆寒,看到过雷霆车射击的桓温军士兵无论如何也不想尝尝这家伙的味道,这其貌不扬的床弩曾在他们身边将二三十穿着盔甲的守城士兵洞穿,将后面的几个串成糖葫芦冲下城去,那种场面,简直让人无法接受;而且这些家伙能够极远,千步距离内都是他的控制范围。
“大帅,下命令吧。”谢玄上前拱手道。
韩暮眯着眼看着对岸桓温军的动静道:“对岸的工事修建看上去很不错啊,有信心突破吗?“
“大帅,这一次我若不能立功,末将决不回来见您。”刘牢之带着一股摄人的狠劲握紧了拳头,东门攻城战差点没把他窝囊死,所以他决心在接下来的巷战中找回场子。
韩暮微笑拔出腰间长剑,命令道:“那就看你的了,大军过桥!”
刘牢之得令,将水字军以五队五百人为一阵,每排十人,前方十排顶起大盾踏上桥头,中间中间三十派均为盾箭手,后方二十排均为长枪兵,可见刘牢之对阵型的安排还颇费了一片苦心的。
与此同时岸上和船上的雷霆车开始严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