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子刚刚满月,韩暮便带着老老小小赶回京城,身为皇帝要有皇帝的觉悟,这多事之秋躲在巢湖城享清福可不行;虽然一般性的政务内阁会处理的妥当,每日来回驰骋的禁卫军会将装有奏折的锦盒在巢湖城和健康城之间穿梭来往,但是这么远的路,路上又不好走,狮子啊有劳民伤财之嫌。(_&ap)
在内阁辅臣及各部长官的连番催促之下,韩暮无奈结束休闲惬意的时光,带着众贵妃回京。
随同的多了姜文和姜夫人以及苏蕙。
姜文是韩暮特意将之带进京城的,在他的几番追问下,姜文不敢隐瞒,将自己因韩暮而被王猛怪罪最终全家流放益州之事和盘托出,韩暮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身为上位者,某件事办砸了,无论如何也要找个蘀罪羊出来,聪明的便捏着鼻子别出声,或许不至于有大祸,不智的你若是大呼冤枉,越叫便会下场越惨。
姜文只是憨直,但他不傻,他一点都没声张,认罪态度很好,正因为如此,司隶府才会网开一面,给他全家留了条命,配了事。
韩暮心里大喜,姜文任鸿胪寺卿多年,对于周边各国的情况可谓知之甚多,特别是秦国,他是九卿之一,对于秦国上上下下各方面的关系,矛盾,利益冲突了如指掌,这么一个活间谍在身边,不舀来用,简直是暴殄天物了。
大晋和秦国是势成水火的一对冤家,现在都在忙着将自己的内部事务搞定,之后便会一起死掐,按照韩暮所知的历史来说,淝水之战就在其后几年,最终是以大晋全面胜利而告终;然而,自己穿越来此,历史已经演变的面目全非,最大的改变莫过于司马氏的江山已经成为自己的江山,韩暮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的改变究竟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秦晋之战的结果已经肯定无法被预测,甚而至于,这个世界往后的展是否会有隋唐宋明之类的朝代也不敢说了,会不会最终展到二十一世纪的那个天朝也是无人敢断言之,总之一切展方向似乎都偏向了另一个支线,扑朔迷离。
作为韩暮来说,他所能做的便是竭尽所能带领大晋取得胜利,生存下来这是第一要务,至于对历史进程造成的影响和偏离破坏,则不在他的考虑之内了。
回到京城之后,韩暮静心下来思考目前的形势。
秦人经过半年多的征战已经将仇池国平定,现在杨安正率领大军进攻北代,从时间上来看,明年年中,秦人当可平定内部纷扰,到那时将会是大战来临之时。
韩暮曾考虑过先制人,但是他将手头的力量划拉了一遍,无奈只能放弃;不是说兵不多,将不广,而是资源不足。
国家与国家之战可不是小孩打架,一拳定胜负,或许会在某场决战中击溃敌军大军,但是若要完全的灭亡之,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这么一来打仗不是打别的,就是在打物资、打金钱、打储备。
一想到这些,韩暮的头都大了,户部报来的数据让他汗颜,整个大晋国库的存粮甚至不够健康城居民食用三个月的,若不是马上秋收在即,光是这一项便会酿成民变,不等别人来攻,自己先完蛋了。
桓温时期留下的烂摊子正在收拾,第一件事韩暮便要求将市面上飞涨的粮价平抑,彻查囤积粮食哄抬物价的奸商。
在谢安等人的强力控制下终于被抑制,同时也打击了一批囤积居奇的奸商,这些都是些小的士族,大家族还没有作践自己到那种地步,他们绝对不会干这些丢份的事情。
这些奸商虽看着不起眼,但是全国三百余家全部抄没之后,一个惊人的数字摆在大家面前,这百余户被抄的小士绅囤积粮食达到七千万石,相当于数州粮产总和,这么一大批的粮食绝对能左右市场上的粮价。
在十月底的一次早朝上,韩暮针对此事组织了廷议,他要借此机会实行变革,但是为了不过于触动大士族的利益,他采取了较为缓和的态度。
“诸位大人,内阁报上来的惩办各地囤积居奇的粮商,哄抬物价之事,朕同意你们的意见,没收他们全部的存粮;但是我有几点建议,希望诸位能商议商议是否可行。”韩暮高踞宝座,扫视百官。
“皇上请讲,臣等原本就想听听皇上针对此事的旨意。”辅谢安躬身道。
韩暮将手轻轻搭在龙座扶手上,轻轻把玩着龙座上的宝石组织着措词道:“内阁送来的折子上批示,既要没收,又给予平价补偿,这有些说不通。”
“启奏陛下,由于涉及诸多大户,又都是当地的名望之士,他们也都识大体,愿意交出存粮,补偿点钱财应该是最为妥当之法,也利于大局稳定。”
“辅所言
,朕真的听不懂,您这是在鼓励这种行为还是在申斥这种行为呢?这两百家是被抄了出来,还有成千上万家没有被抄出来的呢?您要明白朕要的是彻底杜绝此类事件,粮食是什么,关系到大晋稳定的战略物资,这东西不管好是会倒了社稷江山的。”韩暮见谢安无动于衷,说出什么大局稳定之言,有些怒气。
这还是韩暮次在大殿上百官面前用这么重的口气说话,说话的对象居然还是辅大臣谢安;众官有些期待谢安的反应,都默默看着他。
谢安知道此时的态度极为重要,他理解韩暮此时的心情,但是他心中也暗暗埋怨韩暮,有些事需要循序渐进,不能操之过急啊,事先没商量的情况下,怎能在此大谈此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