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会在这样的情境下见面。”唐煜略带苦恼的耸肩。
展颜头微微的低垂着,在昏暗的室内,脸色尤显苍白,一双眸子却亮的惊人。她没有说话,或许,是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不能对他说,让他在里面好好改造,重新做人吧。
唐煜温润的目光却一直紧紧的缠绕在她身上,流年辗转,他不知道下一次与她相见又会是什么时候。这些天,他时常在想,如果当初他有幸娶她为妻,现在的他们又会是什么样子呢?可是,即便他想到头痛,也想不出一情半景,最终,只能苦笑,原来,这个水一样清澈的女子,命中注定不属于他。
很多时候,他是嫉妒季维扬的,嫉妒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去伤害,却仍能完完全全的拥有。可是,当他亲眼见到季维扬用身体去为展颜挡枪子的时候,他突然明白,爱情是需要付出的,哪怕是生命。
时间就在彼此的沉默之中一点一滴流逝,直到民警提醒他们探监时间到了,展颜才不得不被迫起身。其实,这段时间内展颜也想了许多许多,那些过往,恍惚的就像一场梦。从他们最初的相遇,唐煜的追求,最后是他向她求婚,他给她的印象永远是温和的像熹微的晨光。
“唐煜,我会再来看你的,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唐煜原本僵硬的唇角在这一刻扬起了阳光般的笑容,他含笑点头,目送着展颜离开,直到她纤弱的倩影完全的消失在视野之中。
阳光般的笑容渐渐的专为苦笑,他压低了头,眸子竟些微的湿润了。其实,他骗了唐枫,什么用后半生去洗涤心灵,那些统统不过是鬼话而已。他把自己弄进这个鬼地方,最直接的目的不过是不想娶别的女人而已。
那一晚,展颜对他说:“你相信吗,这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人,他住进你心里,就再也无法移除。”
他真的很想告诉她,他相信。因为,在他的心中,她就是那个任何人都无可取代的。
展颜走出看守所时,外面早已没了唐枫的影子,等在那里的人居然换成了季维扬。他的伤自然是不能开车的,他坐在车后座,依旧是一身纯黑色西装,腿上盖着厚厚的蚕丝被子。也不知究竟等了多久,他的脸色比纸还要苍白,额头上都侵出了冷汗。展颜急切的推门上车,责备道,“你怎么来了?你的伤根本不能出院,还有毒瘾,指不定什么时候发作,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面对展颜劈头盖脸的一顿训,季维扬一直温温的笑着,将头轻靠在她肩膀,淡淡的呢喃了句,“颜颜,我累了,我们回家。”
他轻阖起眼帘,表情无辜的像个孩子,整个人看起来都透着深深的疲惫,展颜心口一疼,也说不出什么了。
其实,季维扬倒不是伤口痛,而是在车里等着的时候毒瘾发作了,虽然不似第一次那么强烈,但仍然痛苦难耐,他紧握着拳头,手背上的青色血管暴起,他觉得血液中有无数的蝼蚁正在啃噬着血脉。
“维扬,你很冷吗?”展颜柔软的小手抚摸上他额头,触手一片冰凉。
“我没事。”季维扬反手紧握住她的小手,有些吃力的挤出一抹笑。
展颜的目光淡淡的落在彼此交叠的手上,沉思片刻后,温声开口,“我和唐煜之间,其实什么都没有。维扬,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季维扬闭合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只淡淡的应了声,而心头却已经被温暖覆盖。
季维扬的伤势好的很快,毒瘾后期又发作了几次,但都被他顺利的渡过。再后来的检查中,血液呈阴性,已经没有大碍。
住院的期间,季将军来过两次,面对展颜的时候虽然不热络,但也没有排斥,季维扬和父亲提了复婚的事,季将军不置可否。季维扬嘻哈的一笑,便只当父亲是同意了。罗美娟与顾希尧也专程过来了一趟,罗美娟对展颜的态度很友善,还不停的催促着他们快点复婚,维扬的年纪也不小了,赶紧要个孩子。
季维扬表面上敷衍着,内心早已笑开了花。
季维扬出院之后,直接将展颜带回了山顶别墅。他们回家的时候,陆安琪早已经不住在这里了,甚至连一点痕迹都不曾留下。足可见季将军的办事效率很高,不动声色间就将那尊大神请了出去。
季维扬半拥着展颜入怀,柔声道,“这里的一切都和你离开时一模一样,颜颜,欢迎回家。”
展颜轻靠在他怀中,含笑不语。
两人洗过了澡躺在床上,展颜背对着他,目光淡淡的落在窗外,月朗星稀,难得的好天气。
季维扬的手臂从身后缠上来,灼热的气息就吞吐在她颈项间,凌乱而沉重,展颜的脸颊一下子就羞红了,怯生生的开口,“维扬,医生说这段时间最好不要……”
“不要什么?”季维扬邪魅的弯着唇角。
他根本就是在故意捉弄她,展颜温怒,挣扎着脱离他的怀抱,“季维扬,你最好给我适可而止。”
季维扬笑的越发得意,手臂重新缠住她柔软腰肢,让她的头枕在臂腕中,“睡吧,明天咱还得去民政局呢。这次我们老老实实的在民政局排号复婚。”
翌日清晨,展颜早早的起床,亲自下厨为季维扬做早餐。餐桌上都摆满了,季维扬才懒懒的从楼上走下来,在她脸颊边吻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