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车厢里下来几个男人,当先一人手里还握着枪,看到唐九城,快步走了过来,“老九,我听见枪声就知道事情不好,赶紧领人找过来了,怎么回事?是哪伙不要命的敢动你的主意。”低头往唐九城的怀里一看,脸色顿时一变,“鱼莹,你怎么也在?”

鱼莹抬起头,有些尴尬地叫了声五爷。

唐九城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脚步有些虚浮地把鱼莹安全放到车厢里,“你能不能不问事,先关心人的安全?”

五爷一愣,“怎么?你受伤了?”

唐九城咬着牙脱下了满是口子血污的西装外套丢在脚边,背后自左肩到右小腹一条巨大的伤口早把雪白的衬衫染红了。鱼莹捂着嘴,惊叫道,“九爷……”竟是带着伤抱着她走了这么久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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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九城所住的别墅安排在郊外的半山腰上,从这个角度望下去,刚好可以看到半个上海滩璀璨夺目的夜景,黑夜中流动的黄浦江水仿佛一条缎带,将上海滩一分为二。别墅是请得洋人设计操刀建造的,颇有些异国风味。此刻整个唐公馆亮得宛若白昼,下人们进进出出,显得格外紧迫忙碌。

鱼莹像是被人遗忘了似的,安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眼前的一道道人影,事发突然,但这里的下人却仿佛司空见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一项项工作。烧热水的,拿干净白布的,打电话安排事情的,竟是不慌不乱,仿佛早经历过无数次似的。

鱼莹看得称奇,身边已经响起了一个小丫头的声音,“姑娘,我看你脚上的伤口一直流血,这是干净的白布和药膏,好歹先止了血,总不好这么一直流下去,您说呢?”

鱼莹顺着声音看过去,见是个十五六岁下人打扮的小丫头,穿着一套蓝色的衣裤,梳着两条小辫子,模样也十分标致可爱。鱼莹冲她笑了笑,“谢谢,你把东西留下就忙你的事情吧,我自己来就行了。”

小丫头蹲下了身子,“您是我们九爷请回来的客人,遇到这么大的事儿肯定慌得没主意了,哪能让你自己动手?何况伤口在脚上,您弯腰也不舒服。”小心的拿着白布擦拭起了伤口,“奴婢笨手笨脚的,下手也没轻没重,要是弄疼了姑娘,姑娘只管告诉我就是了,千万别忍着不开口。”

鱼莹见她格外懂事,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轻轻点点头,正要说话,就听见二楼一间屋子里传来五爷震怒的声音,“我说什么来着?早告诉你别管这些没用的闲事,只赚咱们自己的钱就是了,你非不听,硬着脾气非要和人家对着干。如今可好,差点丢了自己的命,要不是对方有些轻敌带的人手不多,你能活着回来?”

紧接着,唐九城不屑地哼了几声,“那又怎么样?没死成是我的命大,这是我的福气,倒是他们的噩梦了。只要我不死,还能让他们有好日子过?等我背上的伤好了,咱们明刀明枪的动手,我最瞧不起这种背后阴人下绊子的手段。”

“听听你说得这是什么混话!依着你的意思,竟还不打算了了此事?想要继续闹下去么?你有几条命,真当自己是孙猴子了?你再敢胡闹,看我怎么收拾你?”五爷气得大声叫了起来,“我告诉你的好话你只是不听,若早听了我的话,何必闹到今天扯破了脸?阻人财路,犯得是道上的忌讳。依我看,回头我摆上一桌和气酒,把对方的人请过来,咱们喝两杯,双方都服个软就是了,都是在上海滩讨生活过日子的,何必弄得这么僵?多个敌人不如多个朋友,大家相互照应,日子也好过。”

“没门!”唐九城的嗓音也大了起来,“只要有我活着一天,在我的地盘里,大烟馆就是不能开,开一家我砸一家,我管他后面有谁撑着?五哥,你年纪比我大,近几年怎么越活越窝囊,照这么下去,回头遇见事就缩自己的壳里,非给别人笑掉大牙不可!”

“你说得这是什么混账话?我活到这个年纪,什么风浪没见过?你觉得我怕死吗?我是舍不得你这个混账王八羔子!几个哥哥临终前,特意交代我,无论如何,都要把你照顾好。你当我愿意整日在你身后给你擦屁股?你若不是我弟弟,我早老大的耳刮子抽你,一枪崩了你的脑袋了,还要你在这里和我对着干?”五爷的吼声越来越大,似乎气得不行,“你是不是想活活气死我才高兴?”

唐九城听了他的话,声音也软了下来,“五哥,别的我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大烟不行,那玩意是坑人的呀。你没见着多少人因为那东西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要不是那玩意,咱们好好的中国能变成现在这样?只要我还能喘气,只要我还是中国人,这玩意就是不行,死都不行!我能力不大,别的地方也顾不上,但就我的地盘上,这东西就是不能出现。”

五爷无奈叹了口气,“你这个死驴脾气,到底随得谁?”

唐九城嘿嘿笑了起来,“随咱爹呗,何止是我,你就不像了?”

五爷不想理他,转身对着下人问,“大夫怎么还没过来?你们都是死人?想看着九爷失血过多死在床上吗?一群没用的东西!”

吓得守在一旁人急忙说,“先前打过电话了,说是金医生已经睡下了,咱们也不敢耽误,安排车去他家亲自接了。”

五爷哼了一声,“这才几点钟,睡得是什么觉?人要是接不回来,就一枪崩了他,******王八蛋!”竟是把在唐九城身上受得气一股脑撒在了别人身上。

状态提示:第20章 昏迷--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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