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故事大多有个出人意料的开头和一个意料之中的结尾。苏颉深知这样一句话的正确,在摆脱了如狼似虎的记者们的追逐之后,他终于可以轻喘一口气。这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就像在饥饿的时候将一只新奥尔良烤翅放进嘴里。
苏颉整个身子陷进影院的靠椅里,后背的温暖让他有种踏实的感觉。
“电影快开始了吗?”他向身边的米尔斯问道。
很显然,缘分是一种奇妙的东西,它总能令两个不相干,甚至是相互仇视的人坐在一起。当然,并非如想象中的午后茶点时的相互对坐,没有清新自然的空间,也没有微熏的阳光,有的只是黑暗空间里,一双锐利的眼睛。
“你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苏颉惴惴不安的说。
一旁的史蒂芬看不下去,“是的,快开始了。”
他试图用自己的权威和语言来弥合两人之间的缝隙,但可惜努力失败了。米尔斯对苏颉,依旧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苏颉干笑了两声,转过头瞧向安妮,这才是他的女孩,完完全全属于他,并且不介意陪他面对低谷,迎接挑战。
感受到苏颉的目光灼灼,安妮羞涩的低下了脑袋。在一片漆黑的阴影低下,女孩的脸上密布着诱人的苹果红。
正在这时,灰暗的屏幕突然扫过一道光束,代表着美国独立电影的图案在大屏幕上一闪而过,所有人都知道,电影开场了。
“我倒要看看《朱诺》有什么优秀的!”米尔斯心想,她漫不经心的将目光投射到电影荧幕上——
尔后,定格。
事实上,不光是她,影院里的所有观众,都被电影的开头所吸引。他们停止了漫不经心的窃窃私语,开始将大多数的注意力放在了电影上。
“一个好的开始,不是吗?”苏颉扯着脑袋,对安妮耳语。
“当然,我一直相信这一点。”安妮轻声回答。
苏颉还想说什么,但安妮的食指却已经抚上了他的嘴唇,那柔软的感觉与女孩身体特有的香味令他神魂颠倒。
“嘘,不要说话,看电影。”安妮的声音飘过耳际。
秋天除了是个收获的季节外,还代表着感伤,就像中国人说的那样,男子伤春悲秋。其实真正感受的又何尝是男子,所有人都是一样,没有分别。
一个年轻的栗发姑娘站在夕阳里,凝视着草坪上的一张老旧沙发,所有的故事都从这张沙发开始。
仅仅是这样一个开头就引得了在场某些人的欢呼:漂亮!
同样的词语从不同人的口中喊了出来,就像一向与苏颉不和的米尔斯,也爆发出了这样的感概。
“非常不错的手法,远景的广角长镜头凸显了整个夕阳的美丽,暗和了收获与悲伤的秋天的寓意在内。”米尔斯手托着下巴,自言自语,“最主要构图并没有依照传统特意突出人物,镜头的心中在金色的天空和夕阳沐浴下的住宅上,但空旷的草坪上唯一的两个物体却很难让人忽视。”
米尔斯停了停,拖着下巴的手换了另个一姿势,“我想这样一来,人物与沙发构成的主体会更显得突出,就像游离于整个画面的两件物体,其他的都不存在了。”
“好,非常好。”米尔斯补充了一句,“这也许是我见过的最巧妙也是最漂亮的构图方式。
一旁的史蒂芬眉目带笑,他欣慰的点了点头。米尔斯没有让他失望,在事实面前,她选择尊重自己真实的想法,而不是去选择那些虚伪的诡辩或无理由的指责。
“你说的不错,开头的画面确实惊艳,但电影才刚刚开始。看下去也许会有很多精彩的发现。”史蒂芬说。
米尔斯斜着脑袋,缓缓点了点头,“希望吧,但愿这个镜头不会是全场电影唯一的闪光点。
边上的苏颉听到了两人目无旁人的对话,不由的翻了翻白眼。
“真是奇怪的师徒。”他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安妮轻声问,柔滑的栗色长发拍打着纤细的双肩,透出的发香令人迷醉。
“没说什么,只是——在为自己开心而已。”苏颉随口回答。
电影里朱诺陷入了回忆,苏颉在这里给了安妮一个面部长特写。这是相当大胆的一个尝试。有些演员的大的肢体表演没有问题,但落到细微的表情却很难到位。这不光因为训练,更多的却因为天赋,天生的演员能够将自己沉入扮演的角色中。举手、抬足、甚至一皱眉都是人物在剧中的状态。
安妮显然属于这一类天才演员。她没有辜负苏颉的信任,将一个女孩的内心的纠结演绎的淋漓尽致:栗色齐肩长发,迎风微微飘扬;目光迷离,嘴角散漫,电影的心有感伤并且陷入回忆的模样。
接着是一段晦涩的手法。苏颉没有选择大胆的赤身**,这与电影分级没有关系,只是单纯的用晦涩来迎合整部电影的风格而已。这是他所说的理由,但剧组里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导演是不可能让他的小女朋友在镜头前裸露的,至少这个年纪不可以。
“天啊!这叫**吗?甚至连正面亲吻的镜头也没有!听说女主角是导演的女朋友,他也太吝啬了!”
有人这样说出声音,但旁边观众锐利的目光让这种声音逐渐走弱。
“不要用你龌龊的思想去考量其他人。”有的人这样指责,但很快所有人的视线再次回到了电影本身上。
巴纳纳的叫声惊醒了我们可爱的女主角,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