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安静的一面。”与他相隔些许距离,连城亦在桥栏杆上坐下,启唇低语了句。
收回视线,皇甫熠转向她,然后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有成人巴掌大的四方盒子,递给连城:“打开看看。”
连城也没拒绝,伸手接过,问:“是什么?”
“这是我送给你的第二个礼物,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皇甫熠微微笑了笑,在月华映衬下,他的笑飘渺而虚幻,看得连城一时怔愣了住,而皇甫熠却似是什么都不知道,声音轻浅道:“你身怀武功,却没有武器防身,正好我手里有这么个物什,觉得给你用再好不过,就拿来送给你。”
打开盒盖,借着明亮的月色,连城仔细端详着盒中的物件,忽然眸光一亮,喃喃道:“紫金索!”这就是江湖上已消失近百年的紫金索,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从外观上看,就如这里的女子装饰在衣裙上的披帛,但比之那披帛,还要薄而轻滑。
习武的女子用这紫金索来做防身武器,确实是再好不过。
“给我的?”盖上盒盖,连城确认。
皇甫熠颔首。
连城却道:“我不能要,这紫金索太贵重了,以你我的关系,我不能收下。”说着,她将盒子递回皇甫熠。
“你是我的兄弟,这关系够吗?”皇甫熠轻启唇:“送出去的东西,我向来不会收回。”
“可我……”迟疑片刻,连城终还是收下了这个礼物,因为她真的很喜欢这个紫金索,且皇甫熠的目光已挪转,不再看她。
过了片刻,皇甫熠又从袖中往外掏什么,只听他道:“这里面是“全福居”特质的水晶饼,特别好吃,我来你这时,顺便到那买了一包。”他的袖中装着哆啦a梦吗?要什么,哆啦a梦就给变出什么,连城好奇地瞅着皇甫熠宽大的袖口。
优雅地打开纸包,皇甫熠拿起一块水晶饼递给连城:“这水晶饼每日只销售五份,寻常人很难买到,来,尝尝,无论是味道,还是口感都很不错。”语落,都没见连城接他手中的水晶饼,皇甫熠不由顺着连城的视线看去,发现对方盯着她的袖口,眼睛一眨不眨,瞬间明白过来,不由轻笑道:“你该不会不知道袖兜吧?”
“谁不知道来着?”被皇甫熠这么一问,连城蓦地回过神,抓过他手中的水晶饼就咬了一口,边咀嚼,边道:“我还以为你的袖兜是百宝箱呢,就瞅着里面是不是还装着其他什么宝物。”
“呵呵!你可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皇甫熠好笑地摇了摇头。
咽下吃进嘴里的水晶饼,连城抬眸看向皇甫熠:“喂,你该不会有人格分裂吧?”
“人格分裂?”皇甫熠刚准备咬手中的水晶饼,听连城突然来这么一句,不由道:“什么叫人格分裂?”
连城挑眉:“你不知道?”
皇甫熠摇头。
“算了,我知道你为何会这样,与人格分裂没什么关系。”她这话一出,皇甫熠立时明白过来她所言指的是什么,嘴角漾出的温雅笑容倏然一变,痞笑道:“我就是我,你无需生出质疑。”
“我为何要对你生出质疑?你这人就这么喜欢自以为是,我不过随口那么一说罢了!”语落,连城一口一口地吃起手中的水晶饼来,说来,她还真有点饿了,约莫过去半刻钟,她手中的水晶饼已全然下肚,皇甫熠这时又给她递过来一块:“给你。“
连城脸不红,心不跳,自然地接过,道:“我没有骗你,关于三年前的事,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若是你想和我做朋友,我呢,看在你送我紫金索的份上,就勉为其难认下你这个朋友,但是,你若还怀着别的目的,请恕我直言,恐怕会让你失望。”
“可我也早就对你说过,我对你真得没什么目的。”皇甫熠还是没有道出他接近连城的真正目的,将手中抱着水晶饼的纸包往连城怀里一塞,他缓缓站起,道:“比之朋友,我觉得咱们还是做兄弟更为亲切些!夜里凉,坐会就回房里歇着吧,我明日再来找你。”连城抬起头,看向皇甫熠,只见其侧对着她,一袭火红锦将其颀长的身形衬得更为挺拔,如瀑般的墨发用一根简单却不失精致的玉簪束于脑后,身形沉稳宛若山一般,月华清辉洒在他俊美绝伦的侧脸上,与随风飘落与身前的落红交相辉映,真真美不胜收。
盯着眼前这个绝美的画面,连城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皇甫熠醇厚而优雅的笑声扬起:“小无赖,没想到你还有做花痴的潜质!”说着,未等连城出声,只见其双脚轻轻一跺,瞬间没了踪影。
凝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连城脸上一红,连番两个白眼,低喃道:“花痴?花痴你个毛线!”真够嘴硬,接近她的目的,明明已被她挑明,却还嘴硬不愿承认,反在临走时,又口无遮拦地损她,实在是欠扁得紧!
离涵在皇甫熠提起轻功凌空跃起的瞬间,跟着朝宁远侯府外飘去,他觉得有必要把连城与顾祁间的对话禀报给主子。
信阳侯府,陆天佑临近傍晚时才回到府里。
无视下人们的眼神,他径直前往自个院里,命文生提了好几坛酒放进书房,然后把自己关在里面,谁也不见。
从陆玉挽口中知晓南湖边的比武经过后,羲和公主既气愤,又心疼不已。
她气愤连城那般羞辱她的宝贝儿子,令其仅着里衣,承受着众人的异样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