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将军死去的部下们,也同样被敌人抓出了心脏,涂在了苍鹭士兵那尸体的脸上。
一夜,阿罗耶仿佛看到了无数张熟悉的脸庞,带着巨大的恐惧,圆睁着眼睛,好像放慢了体验了死亡的过程。
直到死去,全身的皮肤迅速的变成灰色。
恐惧在自己的队伍中迅速蔓延,几乎生不起反抗的勇气,他们已经被眼前的诡异与血腥惊呆了。
阿罗耶心知要坏,果断的下达了突围的命令。
最后,在惊惧激发的潜能下,冲出了布司曼人的包围。
带着一群残兵败将回来的时候,很多人的战刀已经卷刃甚至崩断。
让这精钢的战刀变成这样,阿罗耶清楚,他们至少要砍死了三十倍于己的布司曼。
也就是说自己这两千人就杀死了六万人。
这本应当是一场胜仗。
但,阿罗耶很清楚,他败了。
他遭遇了人生中最彻底的一次失败。
同为中古的部族,但是多少年来,苍鹭的战力之强大,当他们迎上了布司曼人的时候,以一敌十完全没有问题,更不要说自己的亲卫军。
这也正是苍鹭的立国之本。
可是那一夜,拥有如此战力的苍鹭人怕了,他们在战场上陷入深深地恐惧之中。
可以看到那些死者临死前的极度痛苦,扭曲的脸庞上显示着无声的哀嚎。
最终自己无奈的下达了突围的命令,最危急的时刻,阿罗耶自己都觉得将会被那肮脏的爪子插进胸膛,掏出自己鲜红的心脏,然后在自己的面前捏碎,在涂自己的脸上。
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而这个过程中,甚至还要经历更加痛苦的过程。
战斗的时候阿罗耶揪住一个要死去的手下,喝问他究竟是怎么了。
那个小士兵嗓子里只能发出一些不似人声的“咯咯”的呻吟,几乎痉挛的脸部肌肉显示着他更加痛苦恐惧的内心,从哪眼神里,阿罗耶读出了“救救我”三个血淋淋的大字。
自己的身边倒下去三个布司曼的兔崽子那个小士兵才艰难的死去,痛苦漫长。
通过那场战斗,阿罗耶清楚的感受到,那些本就凶残的布司曼人,突然变得更加的残暴。好似没有了痛苦只知杀戮的机器,甚至就连被杀戮都会给他们带来享受。
阿罗耶直到现在,也没有从那天的阴影当中走出来。
这样,就更别说那些侥幸活着回来的,不到六百人的近卫军了。
那一晚之后,阿罗耶吩咐下面的人加强了边城各处的警戒,派人四处巡视着自己驻守的这一段边疆的每一个角落,禁止了边城民众外出荒野猎物的行动。
虽然封口令及时下达了,之后普通民众们什么也不知情,可是没有人是傻子,一个接一个的命令之下,人们感觉到,边城,进入了一种紧张的氛围当中。
坐在城楼的阿罗耶望着前方的荒野,第一次感觉到,它不在如以前一般美好,而是那么的空洞,空洞的想要将万物都撕扯进去,仿佛一只择人而噬的巨兽,张血盆巨口缓缓地向自己张开。
而自己却有不自知。
当这种感觉升起来的时候,阿罗耶竟然有些后悔那一天冒失的出击。
这种情绪来的太过突然,差一点就把握不住,就像战场上自己的直觉。
阿罗耶忍不住的,想要认真的看看这个荒野,那冲动促使着他从城楼上飞起,在空盘旋了两周。
却又忍不住冲进城楼当中,焦躁的跑进自己的书房,拿出笔墨,在一张空白的信纸上写下,“收紧兵力,细心观察,边疆有急”言简意赅。
“传信兵”
阿罗耶大声召唤,守在门外的当值的人应声道,“三号向将军报道”
阿罗耶将手中的信递出去吩咐道,“你将这封信送往王城,加急,限时,三日”
传信兵刚想要接过去,阿罗耶皱了皱眉,又将信收了回来“等等”,他又将信封拆开,将“边疆有急”四个字划去,换成了“布司曼人有变,凶残邪恶残忍更胜从前,伤我百姓死我士兵,请王城派人调查”,而后才交给了传信兵。
等到传信兵飞上天空,阿罗耶一个人站在书房静静的思索起来。
一种压抑的气氛正在中州的大地上蔓延。
在中州东部的广袤原野上,在被世人遗忘的角落里,那条皓河汹涌的流淌着。
灵墟的人族将士们,挥洒着汗水锤炼己身,磨砺意志。
除此之外,死亡训练营中的训练正热火朝天。
不同于以往的锻炼,他们正在学习的是真正的杀人技巧和强大的生存能力。这样的能力带给他们的,除了强大的力量之外还有疼痛,不同的方式的剧烈的痛苦。
甚至那些意志坚强的老兵也经受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被选中的人中有的竟然主动退出了训练。
这也就意味着他将回到散兵的行列,一切待遇从零开始,但是训练量却没有在徒卒的基础上减少。
前两天,汤寻他们的窝棚里又挤进来一个人,让本就狭小的空间变得更加狭窄。除了那些被选中,进行魔鬼训练的徒卒们之外,其他人的生活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变。
每天汤寻都会经受阿克曼的摧残,从精神到意志。
一直以来汤寻都认为自己是个意志坚定的人,但是在阿克曼手底下的这段日子,汤寻才知道,自己还差得太远。
尤其是在见到那个从死亡训练营中淘汰,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