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奇怪的人,平时不言不语,做事情也是静悄悄的。
而且他似乎也没有以自己在训练场上退下来的事儿而感到羞耻。就是这么一个沉默的人,就是这么个主动退出了的小小徒卒,他的意志竟然可以与那道让自己悚然的气息对抗那么一瞬间。
那道每个晚上,汤寻都会感受到的让他灵魂战栗的气息。
甚至无意间透过自己休息的土洞的缝隙,汤寻依稀地看到了,在那气息降临在的时候,这个人,他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眼神里似是蕴藏着怒火。
也就是他睁开眼的一瞬间,汤寻感到那股气息像是溃散了一般。
然后他又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之后的一霎,一股同根同源的气息带着像是想要掀起整片地皮的气势席卷了整个窝棚。
只有自己的土洞没有引起注意。当
那股气息好像一无所获的消隐之后,汤寻快速的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再看向土洞之外的时候,入目一片凌乱。
带着深深的疲倦与忧虑睡下,直到第二天早上,走出土洞来的汤寻才相信那气息绝不是幻觉。
当流司农这些人不住的抱怨着清晨的凌乱,吵闹着要抓住这个人的时候,汤寻却将自己的心思,完全转移到了那个早就出去训练的徒卒身上。
汤寻不知道的是,那个早晨,自己新的“室友”正在漫无目的的搜索灵墟一个个隐秘的角落。
在自己的身上,“拜仁,我想是时候和我们未来的牙谈谈了”
拜仁和牙老两个人倚在门框上享受着早晨的阳光。
“这场战争真的要带着这么个孩子吗?”
“必须带上他,每一个素谷的少牙都要经历真正的战火”牙老在这个问题上显得非常坚定。
“这场战争的消耗太大了,我虽然支持你,可是依然不确定这样的消耗是否值得。”拜仁穆尼有些忧虑,尤其是他知道死亡训练营的这些人占据了整个灵墟的近一半兵力,万一判断失误,兵力损失太大让巨鹿打进了灵墟可就麻烦了。
牙老将目光又转向了那些正在训练的人族们,他知道,这样的训练方式虽然能够激发儿郎们的血脉,让它慢慢的凝聚起来,但是这样的做法又何尝不是一种透支。
血脉里种下的封印只能一点点的破除,魔杖不出,封印的力量一天都不会减弱。
当血脉觉醒的那一天,这些人可能再也没有了进一步觉醒的可能,某种程度上自己剥夺了他们的生命,战争一旦到来,这些人恐怕没有能力再大规模战争中活下来。
压下情绪的波动,牙老抬眼望望天空,“拜仁,今天的阳光很好,只是我担心不久以后我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
拜仁看了看天空的那轮耀阳又看看牙老“恩,这么盯着太阳看一会儿的话,以后确实是看不见了”
牙老笑了笑没有说话。
拜仁点点头,“那我找个时间,把那个小家伙带过来吧。”
“恩,巨鹿换了一个牙,按以往的规矩他们会用一场战争来庆祝新牙的诞生,趁这个机会可以锻炼一下他。”
在长廊听到的牙老驻足了,却没有个答复,又沿着既定的路线走去。
与此同时,榕树城,一场辩论正进行的如火如荼。
封印的幽暗世界中,边疆吃紧,让族里的许多人产生了分歧,到底应该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分兵?出兵有多大的意义?成为了辩论的主题。
在那更多的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在那曾经的恶土之上,远古的生灵们牢牢的镇压着邪恶的力量。
但是时光流逝,地下力量的强大侵蚀力正在洞穿他们的防线。
穿过大地,透过天空,蔓延向这新生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