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放才知道,整个天下都不如一个她,这么多个日夜的相伴、相爱、相守,她早就在不知不觉间融入他的骨血之中,若要拔除,他必定……血流成河,然后死去。
三日后,老皇帝的丧礼举行,其实这丧礼已经准备了大半个月,他们一直在听太子殿下的吩咐而已。
死人放久了并不好,但是皇家事情太多,一般葬礼都会在死后半个月以后举行,有时候则长达一个月。
可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皇帝其实已经死去一个多月了,只是消息一直被封锁而已。
关于夜离忧的事情,那些大臣并不知道,洁白的皇宫之内,唯有一处是大红,那就是宫桦所住的婉柔宫。
早上传来老皇帝已经入土的消息之后,她便换上了嫁衣。
这是她第二次为同一个男人穿上嫁衣,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激动澎湃,但是有着淡淡的喜悦和得意。
是她的,总归还是她的,任由沈瑟儿怎么抢都抢不去。
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她没有问那些侍女自己美不美,那些侍女便主动上来说:“公主好美。”
她淡淡地笑,没有说话。
短暂的时间往往会因为等待而变得漫长;漫长的时间往往会因为即将要面对痛苦的事情而显得短暂。
宫桦与夜离忧形成鲜明的对比。
老皇帝下葬之时,他被带到城墙之时,远远驻足观看。
他看见了陪在晏寒裳身边的沈瑟儿,她穿着丧服,好像她和晏寒裳才是真正的夫妻,其实到这个时候,他还是没有想通之前的那段时间,她为什么要冷落自己。
不过,不管原因是什么,他都愿意相信她是爱着自己的,那爱,并不比自己对她的爱少,他相信着。
“你不是说葬礼之日,便是我得见阿离之时吗?”回宫的马车上,一直沉默着的沈瑟儿问道。
“现在还没有回宫,怎么见?”他拍拍她的手,“放心,你会看到的。”
微顿,续道:“对了,夜离忧还不知道你在皇宫之中,我只告诉他宫桦在宫里,他便来了。”
“你什么意思?”
“还是字面上的意思,没有什么弦外之音。”
“挑拨离间?你会不会太弱智了?”沈瑟儿鄙夷地道。
他呵呵直笑,不反驳。
“小瑟儿,我想告诉你一些事情,然后你再决定要不要去见夜离忧,怎样?”
“我不想听,但是我已经决定了要见他!”
“可是你必须听了,因为听了之后,你才能做出正确的决定。”他抓住她的手,给她做了选择。
“……”
“宫桦之所以来燕国,是因为本宫告诉她,夜离忧在燕国,然后她就来了,这说明宫桦很爱很爱夜离忧,那爱,其实不比少。”晏寒裳说:“之前在云国皇宫时,你冷落夜离忧的那段日子里,宫桦曾经试图接触夜离忧,且……用了媚药。”
说到此处,他顿住了。
沈瑟儿直勾勾地看着他,似是在问,后来呢?
尼玛,后来呢?难道阿离真的被宫桦给吃过了?
见她的兴趣被勾起了,晏寒裳眉梢一挑,“由此可见,为了得到夜离忧,宫桦也是费尽了心机。”他没有回答她心里的疑问。
这若是回答了,就达不到效果了。
“所以,这次我说宫桦在我的手上,夜离忧就来了,他其实根本不知道你在这里,之前我都是在欺骗你而已。”
“你为什么要欺骗我?”
“因为好玩!”他挑眉,不以为意。
“那你为什么现在要跟我说实话?”我去你大爷的好玩!
“因为觉得再欺骗你下去,似乎我有点过分了。其实夜离忧对宫桦至少也是有一点感情的吧?”他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认真的,却淡淡地说:“其实不需要我多说什么,你自己去感受那些过往,你都能够知道的,你也知道,以前你呆在我身边的时候,是宫桦一直在照顾夜离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