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郡然见到邵敏茹的神色,心中便完全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她的面上处变不惊,始终保持着一抹静静的冷笑:“罗启焕找了这样一个蠢人,想要不露出马脚也难。真是枉费罗启焕筹谋了这么多年,只怕是要因为宁嫔功亏一篑了。”
邵敏茹闻言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她急急起身问道:“你究竟还知道什么?”
赵郡然转动着手里的杯盏,嘴角含笑道:“该知道的自然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不小心也知道了。你以为陛下当真会给你们机会,让你们将我掳走吗?”
“你说谎,罗启煜这般宠你,是决计不可能让你羊入虎口的。你们一定不曾筹备过,否则他早该动手了。”邵敏茹虽口上说着不信,但事实上她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她。
赵郡然喝了一口茶,口中喃喃道着:“这茶虽然比不得宫里的,但也算是十分难得了。看来罗启焕的财力十分的雄厚。”
邵敏茹只怕自己多说几句便露出了什么破绽,朝赵郡然狠狠剜了一眼就赶紧离开了。
她走后不久,赵郡然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支着身体,勉强扶着圆桌站起身,走到门边,对守在外头的浣纱道:“你可否去取一碗姜汤来?”
浣纱闻言赶紧点头道:“奴婢这就去。”
赵郡然朝她微微一笑,眼见着浣纱离开后,她又对练衣道:“有件事需你帮忙,你可否进来?”
练衣也是十分的顺服乖巧,她含笑点了点头,就跟着赵郡然进了房。
赵郡然将梳妆台里的一对珍珠耳坠子交给她,说道:“你拿帕子将它们包裹起来,狠狠踩碎了。
“好好的珍珠坠子,夫人这是何必?”练衣有些不解地问道。
赵郡然口气平淡道:“我素来有睡前敷珍珠粉的习惯,既然这里没有珍珠粉,便只得如此。”
练衣听赵郡然所说的话,再看她那高华的气度以及举止,加上罗启焕对她的紧张态度,心中暗暗猜测着,她或许是罗启焕的夫人也未可知,于是练衣赶紧依言照做。
浣纱端着姜汤进东苑的时候,恰巧撞见了邵敏茹。
邵敏茹将浣纱拦了下来,问道:“这是给谁准备的?”
浣纱知晓邵敏茹不过是勾栏里出来的女子,对她倒是格外的鄙夷,因此看邵敏茹的时候,浣纱几乎是不拿正眼的。“自然是里面那位贵夫人。”浣纱没好气地说道。
邵敏茹见到她此等态度,倒也不气,可见是这些年早已经习惯了。她看了一眼浣纱手里的那碗姜汤,眸子里闪过一丝冷然,她缓缓端起那碗姜汤闻了闻,随后道:“一个将死之人,何劳你们这般伺候着。”说话的功夫,邵敏茹从袖子里缓缓掏出一个瓷瓶来,拔了塞子在姜汤上空轻轻一抖。
浣纱眼见着邵敏茹将一些白色的粉末抖到了碗中,正要开口阻止,却听到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凌厉的男声:“你在做什么?”那口气无比的冷冽,教人听了不由为之惶恐。
邵敏茹见到罗启焕,倒也并不畏惧,只是笑盈盈地对他道:“让她好好睡上两日,免得这中间生出什么变故来。赵郡然此人诡计多端,实在不能不防着。”
“赵郡然的事不需要你插手,随她如何生事,只要走不出宅子,都是徒劳。”罗启焕满脸严肃地走了过来,忽然端过那碗姜汤,递到邵敏茹面前道,“喝一口让我瞧瞧。”
邵敏茹闻言顿时秀脸一白,赶紧说道:“二皇子,这药可是méng_hàn_yào啊,一旦喝下去,没有两三日是醒不过来的。”
“怕是一辈子都要醒不过来吧。”罗启焕沉声说着,一只手已经伸向邵敏茹,快速地扼住了她的喉咙。
邵敏茹眼见着罗启焕这是准备给自己灌下去,吓得花容失色。她惊声求道:“二皇子饶命!”由于被罗启焕扼住了喉咙,她此刻发声自是有些含糊不清。
罗启焕皱了皱眉,迅速松开了手,厉声呵斥道:”你果然在这里头下毒!你是要坏我的好事吗?”
邵敏茹拼命摆手道:“敏茹不敢,敏茹忠心二皇子,岂敢坏二皇子的好事。”
罗启焕咬了咬牙,狭长的眸子里竟是凛冽的寒光。他一字一顿警告道:“谁也不许动赵郡然,她但凡伤一根汗毛,我就让你死无全尸。”
邵敏茹不禁打了个哆嗦,连连称是。
罗启焕显然是不相信她能够就此放弃杀赵郡然的念头的,他再次对邵敏茹警告道:“只要赵郡然有一丝一毫的伤害,你的儿子就拿来陪葬吧。”
此言一出,邵敏茹顿时打了个踉跄。她赶紧朝罗启焕福身,态度谦恭道:“敏茹向二皇子保证,绝对不会再做出伤害赵郡然的事了。”
罗启焕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剜了她一眼,之后道:“你先行回京去吧,你留在这里本就是累赘。”
邵敏茹再次摆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还望二皇子不要赶走敏茹。赵郡然从前如此欺我辱我,我留在这里不过就是想要看一看她的下场,今后一定不会再插手任何事的。”
罗启焕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对于她的软弱攻势丝毫不为所动。他吩咐浣纱再去煮一碗姜汤来,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邵敏茹垂眸咬了咬牙,随后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对罗启焕道:“二皇子,敏茹有要紧事要禀报。”
罗启焕冷冷一笑,并没有停下步子。
邵敏茹继续道:“是关于宁嫔的。”
此言一出,罗启焕便迅速转过身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