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郡然缓缓起身道:“既然你听不懂,我们也没必要在这里与你浪费唇舌,这便走了。”
此时宫女正煮了茶送进来,见到罗启煜和赵郡然正准备离开,不由微微一愣。
罗启煜对那宫女道:“将东西放下,这便回宫去。”
邵敏茹眼见着二人当真准备离开,不由有些发急了。她眼眸一转,拿帕子按住自己脖子上的伤口,对赵郡然道:“德妃想要什么,不妨先说出来听听。”
赵郡然道:“我只要你身上的一样东西,于你而言,也算不上什么值钱的物件。”
此言一出,邵敏茹不禁徒然变色。她四下里看了看,脸上显现出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来。
“这里的人都是朕的亲信,你不必忌讳。罗启焕的令牌于你而言,不过是烫手的山芋。与其握在手中夜长梦多,倒不如拿它来还你儿子的性命更为合适。况且你儿子即便能够等到成年之日举兵逼宫,也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朝堂上能有多少人会拥戴他。到时候天下大乱,他也必死无疑。”
听着罗启煜的一番话,邵敏茹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其实她的的确确想过要借自己的儿子来问鼎天下,登上太后的宝座。可是她的儿子如今才三岁,如果要等到那一日,这中间还需经手多少的磨砺。
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这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她不希望看着自己的儿子饱受磨难,去拼搏未知的将来。想到这里,邵敏茹不禁点了点头,对罗启煜道:“好,我答应你们。”
赵郡然瞥了她一眼,说道:“你先将东西交出来让陛下瞧瞧,倘若是真的,我们必定放了你的儿子。”
邵敏茹抿了抿唇,说道:“我不确认允儿是否在你们手上,又如何能够将东西交给你们。”
赵郡然不由冷笑了一声,朝海欣摇了摇头,示意她将剑暂时收起来。待海欣收回剑后,赵郡然缓步走向了邵敏茹。
罗启煜下意识往前了一步,试图将赵郡然拉回到自己的身旁,却见赵郡然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当邵敏茹见到那东西的时候,面色变得愈发的苍白。她亟亟问道:“你到底把允儿怎么样了?”
那是一截小小的发辫,鞭子上缠着一截红绳,那红绳瞧着有些特别,像是缠了十分细小的金丝的。这是邵敏茹亲手为允儿编的红绳,她一眼便能够认出来。
赵郡然似笑非笑地看了邵敏茹一眼,曼声道:“我只是瞧着他的头发碍眼,倒也不曾将他怎么样。”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邵敏茹有些歇斯底里,但是深怕海欣的剑再对着自己,到底还是不敢对赵郡然做什么。
“恶毒?比起你我又哪里算得了恶毒呢?邵敏茹,前生前世你对我儿女做下的事或许你已经忘了,但是我生生世世都会记得。你放心,我对你的允儿没有兴趣,我要的只是你手里的令牌。”赵郡然虽如是说着,但严重还是免不了威胁的意味。
邵敏茹道:“你少拿什么前生前世来诓骗我,你要令牌我给你便是,但是我的允儿若是有什么事,我必定会让你和陛下后悔的。”
赵郡然看了罗启煜一眼,只见罗启煜的眼中满是怒火。
罗启煜那一双如深潭一般的黑眸牢牢地望向邵敏茹,虽然不含一丝一毫的波澜,却已然足够令邵敏茹心生畏惧。
邵敏茹动了动嘴皮子,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敢发出一点声音来。
“让我们后悔?你认为到如今,还有什么本事或者筹码让我们后悔的?”罗启煜声音冷峻。
邵敏茹迟疑了良久,方才摇了摇头道“不敢”。
赵郡然漫不经心地瞥了邵敏茹一眼,随后道:“你将令牌交给海欣,再跟她去里间,让海欣好好搜一搜。”
“我既然愿意将令牌交给你们,又何必再搜。”邵敏茹虽如是说着,但到底还是乖乖地照做了。
海欣接过令牌之后,便将它交给了罗启煜过目,之后就带着邵敏茹往里间去了。
罗启煜将那令牌仔仔细细地查验了两遍,方才确认是真的。
赵郡然不由道:“父皇聪明一世,最终竟然还是被罗启焕的一块假令牌给骗了。”
罗启煜摇了摇头道:“先皇应当不至于连令牌的真假都辨不清,这块令牌很有可能是罗启焕的亲信替他得来的。”
赵郡然有些不解道:“获罪皇子的调兵符通常都会由专人保管,父皇安排的人乃是孙阁老,相信孙阁老的为人应当不至于做出此等事来。”
罗启煜缓缓点了点头,此刻眉头深拧着,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赵郡然也静静地看向远处,一言不发。过了良久方才听罗启煜道:“或许孙阁老有问题也未可知。”
听到这句话,赵郡然的脸上不由露出讶然之色,她摇了摇头,否定道:“不可能,虽然郡然对孙阁老并不十分了解,但是他的为人,郡然还是十分相信的。”
“倘若一个人被逼无奈,会做出反常之事来也未可知。”罗启焕一面说着,一面回头朝里间看了一眼。
赵郡然略一思索,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惶然之色。她张口欲言,但见邵敏茹样已经跟着海欣走了出来,便又止了口。
海欣对罗启煜和赵郡然道:“陛下,主子,海欣已经搜过了,她身上没有别的可疑之物。”
赵郡然缓缓点了点头,对邵敏茹道:“三日之后,我会带你的儿子来见你,但是你若是在他面前胆敢说错一句,后果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