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孔书办跟在一位身穿紫衣之人的身后,走了过来。—篮。色。书。巴,n那人面相开阔,肤色白皙,略显狡黠之气,身材敦实,满脸堆笑地抱拳迎道:“不知昆仑侠士到访,本丞有失迎迓,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子洛在忘忧身后嘟囔一句:“还好意思说失迎,那弓箭手早伺候我们一番了。”
忘忧回头瞅了子洛一眼,她才举目四望,不愿看那州丞的嘴脸。
孔书办先给大家介绍说:“这位便是栖霞州的州丞赵大人,在下已将神婆村的案情通报了个大概,赵大人颇为看重,非要亲自出门来迎。”
说完,又将众人的身份轮番相告。
“久仰,久仰,失敬,失敬。”赵州丞满口的虚礼,笑面生风。
看到杜康也混在其中,便又朝着他拱手相问:“不知杜康兄驾临鄙州,真是愧煞难当,早该派人去接,弄得赵某措手不及,还望杜康兄大人大量,莫挑小弟的理道啊。”
“是个笑面虎,”杜康小声嘀咕了一句,便草草地还个礼说,“别再妄自菲薄了,快将酒席摆好,我要与你痛饮三大碗。”
“好说,好说,不敢说是珍馐美馔,几样薄酒素菜还是会让杜康兄满意的,快请。”赵州丞连忙侧身,抬手相请。
这时,周围的看客们围拢过来,不知是何方贵客,竟让州丞亲自出门相迎,便饶有兴致地看着州丞与来人周旋。
那杜康似是心里只想着酒菜之事,抬腿便要跟着进去,却被水墨涵给叫住了:“慢着,先等我把话说完,再去那州丞府衙叙话不迟。”
“去晚了,菜凉了呀。”杜康眼睛盯着府门,忧心忡忡地说道。
听雪实在看不下去那杜康企望美食的糗态,张嘴便斥道:“瞧你那点出息,知道吃。”
孔书办却凑到听雪耳边,低声说:“莫管他,那杜康乃是大智若愚之人,今日全靠他在其中搅和,让那赵州丞急不得,也怒不得。”
听雪半信半疑地瞅着孔书办,虽没吭声,但心里算计着,瞧他那一身的脏衣服,醉醺醺地丑态,还有那似是整年未曾洗过的黑脸,怎样看来,也不像个有大智慧的人。
看水墨涵从袖中取出几块绢书,赵州丞伸手去接,水墨涵却道:“请赵大人勿急,这些便是仆从们的供词,其中还牵扯到州丞大人,我们皆不敢信,谁都知道,赵大人乃是两袖清风明如镜,民如子青若天的好官,怎会与那巫婆神汉攀扯到一处,还污蔑赵大人与那神婆合谋算计百姓的财物,那更是无稽之谈了,所以我们不远百里,亲送涉事的相关人等到州丞衙门受审,还州丞大人个清白之身。”
说罢,便举起绢书,让围观的百姓看了看。
“那是,那是,赵某人乃为华夏之主钦命的地方属官,怎会与乡野粗妇勾搭到一起,谋取百姓的钱财,也太能胡诌乱扯了。”那赵州丞言罢,额头却是汗如雨下,赶紧举袖擦拭了一番。
水墨涵又高声说道:“果不其然,亲耳聆听到州丞大人的辩辞,此件事纯属是栽赃陷害,那让我们放下心来,再无顾忌,莫不如请大人当着众人之面,升堂开审,也让那些别有用心之人了却臆断之念,休想再生事端。”
百姓们哪见过此等场面,都怀着无比兴奋的心情,若是能亲眼看看州丞在衙门外审理案件,岂不是三生有幸,大饱眼福,快哉非凡,便纷乱地叫嚷着,请州丞开堂便审,热切之情,实难让州丞出言婉拒。
“那请赵大人降尊纡贵,委屈一下,在衙外摆案开审。”水墨涵再次相请。
“好哇,我也不急着去吃酒了,平日里少见州官过堂,今日杜某也开开眼,待赵大人审结案情,我陪你多喝几盏,岂不是乐事一桩嘛。”杜康不失时机地劝进道。
孔书办扭头朝着听雪眨眨眼睛,听雪却笑而不言,看着赵州丞如何对答。
“在哪审皆可,赵某人倒是无所谓,可是这也不和规制啊,总不能将如此郑重之事,晾在大庭广众之下,衙府的威严何在?”赵州丞曲意地推辞着。
孔书办上前一步,躬身施礼后,才道:“请州丞大人不必拘于形制,既然大人与此案有嫌,便可不拘绳墨,来个闻达四方,还大人个公道,也是未尝不可之事,丞相若是有所怪罪,本书办愿一力承担。”
几个人三言两语,将赵州丞逼得是进退维谷,只好吩咐州役们布置桌案,临时将大堂设在门外,在光天化日之下审理此案。
准备妥当,赵州丞给杜康和孔书办设置了座椅,因水墨涵和忘忧等人均为江湖人士,并非官身,只能站立一旁。
此案没有原告,那赵州丞身后的书办喊了声升堂,两侧十名差役叫威声罢,赵州丞这才高喊一声:“带人犯。”
十几名仆从跪在案前,赵州丞刚想问话,孔书办却提议道:“先请赵大人让书办宣读他们的供词,若是没有异议,再做定夺,如何?”
“是嘛,审来审去都是那么回事,何必再费事去问,读读供词,让他们听听,要是没啥出入,赶紧宣判,我肚子里的酒虫又在闹腾了。”杜康在旁打着哈哈。
赵州丞也只能顺势而言:“两位的提醒甚好,那让书办把他们的供词念将一遍。”
赵州丞身后的书办清了清嗓子,手持写满供词的绢书,声音洪亮的朗读起来,读着读着开始结巴起来,念不下去了,那赵州丞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围观的百姓乃是一阵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