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于王庭。
军臣坐在榻边把虚弱的月桐紧拥入怀。祁翰颤颠颠地走了入帐,军臣把他抱起坐在大腿上,把两人环抱在躯怀中。
祁翰大眼睛眨眨,看着月桐,模糊地叫了一声“母”。月桐搂住祁翰,泪水再也止不住潸潸而下。她的两个孩子如今好吗?出世才不过一个时辰就与他们分开了,再见何时?什么时候才能听到她的双生儿唤她一声“娘”?真有那么一天,她与祁翰是不是就要分开?她的三个孩儿,注定不能同抱同怀。
军臣亲吻她的额头,凄然道:“月儿,我们还会再有王儿的。”
月桐摇摇头,泪花翻飞:“我不再要孩儿,有翰儿就够了,护好翰儿就够了。”
万般凄苍涌上心头,又全哽在喉咙,军臣深吁了口气:“月儿,我一定会铲平呼洐族为王儿报仇。”
月桐痛心疾首地大哭:“两个王儿身子弱,我想起母后说过我小时候穿哥哥的衣裳,就会有哥哥的庇护。我怎么也没想到太后和呼洐姿竟然下毒。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害了王儿。”
军臣心头绞痛难当:“都是那两个贱人!我恨不得把她俩千刀万剐。”
月桐呜咽着:“如果呼洐王,右贤王和右谷蠡王出面阻止,又或者把罪名推到别人身上呢?”
军臣冷寒道:“这次我绝不让这两个贱人逃脱。”
月桐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她俩在大牢里说了许多难听的话,夫君听见了吗?”
军臣眼中隐隐闪过一丝忿然:“这些胡言乱语,听了只会弄脏耳朵。谁敢再把这些脏话传给你,我把他的头给砍了。”
月桐愤怒地哽咽:“没想到太后竟然会有如此狠毒的指责。两个王儿匆匆来了世上一遭,无辜枉死,还要背负如此大逆不道的恶名。夫君,你一定要为王儿讨回公道,还王儿清白。”
军臣轻抚她的发丝:“侯爷已在来王庭的路上,过几日,王爷们都到齐了,我会让太后和呼洐族给你和王儿一个交代。”
月桐枕在他怀中,轻抚祁翰的小脸蛋:“夫君,我来了王庭两年多,磨难一个接一个,我真的好累。你可以在王庭外给我建个庭院,我与翰儿住在那,平静无争,不挡别人的路,别人也不来骚扰。”
军臣心头揪痛:“月儿,等冬天过了,我陪你去兰氏王庭走走,散散心。那里有山有水,到了春天,景色很美。月儿,相信我,不会再有人伤害你。绝不会!”
月桐轻嗯一声。祁翰在她怀中,吸着手指头,身后是军臣坚实的胸膛。一个恍惚,就像是一家三口,在磨难中相依相偎。两年多了,她的心感动过,他做到了对自己的真心真意,□□的几十个女人成了摆设。但帝王雄心让他可以利用任何人来成就他的霸图,包括祁翰。念想至此,她不能不寒心。
她住在他心中的一个角落,身旁没有别的女人,有的是权倾天下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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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莫寒来到王庭正门时,律璟已在门口等候。
“侯爷辛苦了。”律璟行礼道:“单于派末将前来迎接侯爷。”
“其他王爷都到了?”
“右贤王,右谷蠡王和呼洐王两天前到了。”
“阏氏娘娘情况如何?”
“娘娘悲痛过度,这些日子都在寝帐中。单于不让任何人打扰。”律璟看了看刘莫寒,“太后那边传出了些大逆不道的胡言乱语,请侯爷小心。”
刘莫寒淡淡一笑:“既是胡言乱语,何惧之有?”
“请侯爷先回帐稍事休息。午时,单于会在帐中宴请各位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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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莫寒去到单于主帐时,军臣与三位王爷已在帐中。
“侯爷辛苦了。”军臣道:“瞧侯爷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逐鞮冷冷道:“阏氏娘娘身子不爽,侯爷脸色又怎会好?整个匈奴谁人不知侯爷与阏氏娘娘情深意重。”
刘莫寒淡泊一笑:“自从两年多前阏氏娘娘来了王庭后,有关娘娘的流言总是没完没了。单于曾下令凡造谣者,立砍之。右贤王此时说出这种子虚乌有的谣言,当真是不把单于放在眼中。”
逐鞮冷哼一声:“是不是谣言侯爷自己最清楚。”
呼洐王向军臣行礼道:“单于,若说太后与姿儿下毒害死六王子和六公主,本王绝不相信。就算是太后与姿儿再痛心言而无信之人,也不至于傻到明目张胆地去毒害六王子和六公主。阏氏与姿儿一向不和,阏氏为何要问姿儿拿祁阳的衣裳?其中必有不可告人的隐情。”
军臣唇角微扬,目光冷锐的扫视呼洐王:“以呼洐王之见,其中有何隐情?”
呼洐王冷傲的微微昂首:“以本王推断,六王子和六公主绝非单于血脉。阏氏生下孽种,自知难以隐瞒,就下手毒害,嫁祸给太后与姿儿。”
军臣的太阳穴急跳了一下,眉心高高耸起,一字字从牙缝中蹦出:“以呼洐王所见,是何人的孽种?”
呼洐王斩钉截铁:“靖侯爷。”
刘莫寒哈哈大笑而起:“呼洐王,就凭你的大言不惭,单于足以废了你呼洐王的封号。”
呼洐王看向军臣:“单于,侯爷与阏氏在大汉别府独处半年,侯爷把所有差事都推了,就为了日日相伴。若说侯爷对阏氏无情,本王怎么也不信。”
刘莫寒冷冷一笑:“呼洐王可知汉帝已登基?今上的栗姬曾是本侯未过门的妻。因此事,景帝还是太子时对本侯已有忌惮。本侯成为和亲大使时,还是太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