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艺会在“月牙居”举行。大月氏成了唯一能夺下骏王令的国家,众西域国就变成了冷眼旁观,看看乌孙会出什么法子来阻挠大月氏。
刘莫寒不疾不徐地步入正堂,朗声道:“此次竞艺会,会出赛的只有大月氏与乌孙。如果大月氏赢得竞艺令,今年的骏王令就会归属大月氏。如果不是,此次没有西域国能夺下骏王令。竞艺会分琴、箫、舞三局。第一局,琴艺,请双方派出人选。”
一位黄衣女子从军须靡与云雀身后步出,坐在七弦琴前。萧逸之向文叔示意,文叔从正堂外的厢房带出了一位青衣女子。
纤纤玉指一挥,两首不同的曲子从左右两方扬起。琴艺的比斗就是两人弹出不同的曲子,看谁技高一筹,牵引对方的曲音,让堂中只余一曲独奏。以五曲为限,若双方无法牵制对方,便是流局。
两人的琴艺旗鼓相当,互不相让。一曲完后,双方都无法把对方的琴音牵引开。第二曲又起,同样是不分轩轾,第三曲又来……
昊枫看得有些按捺不住,萧逸之笃定地按了按他的手背:“别急。第四曲起才见真章。”
第四曲起时,萧逸之越听脸色越沉,鸣月庄的青衣女子的脸色慢慢变得苍白,手指颤抖,弹奏也渐渐缓弱了下来。乌孙女子的琴音趁势强攻而来,青衣女子毫无招架之力,琴音开始混乱,不一会儿,乌孙女子的琴音已独霸正堂。
萧逸之不等刘莫寒宣布,站起急步离开正堂走向厢房。
厢房中的九位姑娘加上芙蓉轩的玉娘都脸色惨白地颓倒榻上。
“怎么回事?”萧逸之急问。
玉娘有气无力地道:“也不知为何,来这之前还好好的。来到这,就慢慢头重眼花,身子一点力气也没有。”
萧逸之剑眉紧锁地看着眼前的变故。突然,他走向案几,拿起上面的脂粉细闻,脸色骤变:“曼陀罗花!”
昊枫,月桐和羽柔等人也急不待地走了进来,看见惨然的姑娘们,脸色大变。
“二弟,发生了什么事?她们怎么了?”
萧逸之凝重道:“她们用了混入了曼陀罗花粉的脂粉,全身无力,昏昏欲睡。不可能在竞艺会中出赛了。”
“什么?”昊枫大惊失色。
“我们一直在严防乌孙下毒,没想到他们竟然用了曼陀罗花粉。就算是最严谨的试毒法子也试不出这种花粉。是我大意了。”
“那接下来的箫艺和舞艺,我们有何对策?”
萧逸之看向羽柔:“竞艺会中只允许女子出赛,如今唯一可以上场的只有五妹了。”
昊枫脸色隐有不安:“羽柔?”
萧逸之默想片刻,郑重地凝视羽柔:“如果我没猜错,乌孙会派出的是一位在西域很有名气的女子绿茱出赛,她的箫音我听过,比你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要赢,我们要斗智。你在前三首曲子不要争,只要不被她牵引便可。在第三曲结束时,你要让绿茱感觉你已无力再争。到了第四首,她必然会强攻而来,你要尽量拖、避。要等到第五首,选一首你最擅长曲子,用尽全力去吹。此计很险,如果你在第五首赢不了她,大月氏就会输掉骏王令。”
羽柔眼眸一震,身子暗抖,眼中尽是惶恐和惊惧。
昊枫把她轻搂入怀中:“羽柔,你尽力去做,不要管成败。成不成,都有我扛着。”
羽柔眼眸酸涩,满脸惶然和失措。
“逸哥哥,不如我来吹!”月桐急道。
“你的手受了伤,怎么吹?”萧逸之摇头,转念间,他的眼睛亮起:“羽柔,月儿,有没有什么曲子是你们俩人都会吹会唱的?”
羽柔和月桐相视一眼,不约而同道:“月儿谣!”
萧逸之道:“好,五妹,你第五首就吹这首曲子。月儿就在那时唱这曲子,用你的歌声牵制绿茱,助五妹一臂之力。”
月桐郑重地点头,握住羽柔的手,斩钉截铁道:“嫂嫂,我们一定会赢的。”
羽柔点点头,深吸口气,眼中的惊惶淡了。
军须靡看见昊枫等人步出,嘲讽道:“我还以为大月氏怕得躲起来,不比试了。鸣月庄旗下轩院的美女才女如云,怎么派出赛的如此不堪一击?”
刘莫寒宣道:“第一局,琴艺,乌孙胜出。第二局,箫艺,请双方各派人选。”
绿茱从军须靡身后站起,摇曳生姿地向堂中走去。羽柔站起,走向堂中时,场上一片哗然。
军须靡大笑,嘲道:“元陵王竟然派出右夫人出赛。哦,对了,右夫人以前可是芙蓉轩的姑娘,是萧少庄主精挑细选出来送给元陵王的,想来右夫人的箫艺必然和色艺一样出众,不然怎可乌鸦变凤凰?”
堂中又是一阵诧异的喧哗。
月桐冷然朗声道:“乌鸦岂止会变凤凰,还会救人。靡太子的父王浑邪王不就是乌鸦找肉喂养才活下来的?没有乌鸦,又何来靡太子?”
哗然的惊叹和窃窃私语在堂中扬起。四十多年前因月氏大败乌孙,浑邪王还在襁褓中时,被遗弃荒野,是乌鸦喂肉狼哺乳长大的。这件事一向被视为乌孙国耻,是一大禁忌。
军须靡霍然站起,双眼燃火地怒视月桐:“你……”
月桐一脸无辜:“哎呀,难道我记错了,不是乌鸦,是麻雀?”
军须靡拳头紧攥,对上军臣冷锐的目光,重重地吸了口气,强压下怒火,缓缓地坐下。
昊枫凑到她耳边,含笑道:“好样的!”
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