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肯……”太后叹了口气,“罢了,我也不强求。若实在不行,变算了。且过下去也不算太坏,至少卫珩活着,你同涵儿便不会出事。”
长安道:“母后,我起初也是这么想的。将来若是涵儿手中有了权势则更好。可我们没去外面看过。百姓们,早就不把我们郭氏当做皇室了。”
“长安,你怎知这些?”太后惊讶地问。
长安道:“父皇的不得人心,这几年卫氏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眼下天下已然被卫氏尽在掌握,若不是还有卫珩挡在前面,怕是我们早成了前朝余孽。”
太后蹙额,脸上俱是忧虑,“那可怎么是好。卫珩可真的愿意放我们?”
“我可以劝说卫珩。现在最担心的是,以后要怎么活下去。”长安叹息,“多少追随卫珩的人,都盼着他称帝,我怕最想杀我们的便是这批人。”
“那,若是涵儿发布禅位诏书呢?”太后又问。
长安道:“若是弟弟禅位,那卫氏则不会拿他如何,可他和母后您就得终身住卫氏指派的地方。这地方就算不在皇宫里,也是靠近皇宫便于他们卫氏监督的地方。”
见太后心情沉重,长安上前握住她的手,“娘,你不要太担心了,我会想出一个万全之策的。最多三个月,我们必然安然离开这皇宫。”
“长安……”太后眼眶湿润,“总是,辛苦了你。”
当时午膳,长安还是留在中仁宫用的。
她还吩咐宫女按照晏姑娘给的药膳方子,每日给太后服用。
回到长安宫,长安拿出藏在锦盒暗格里的一个小木管。
木管大约大拇指粗,上面有一道蜡封的盖子,她用簪子抠开蜡封盖,打开发现里面有一张小纸片和三枚黄豆般大小的小药丸。
一枚白色,如珍珠般,闻上去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一枚蓝灰色,似猫眼,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一种草药味。
另一枚则是鹅黄色,闻上去也是一股淡淡的香味。
这三枚小药丸的味道都很淡,只有放入鼻子底下才能闻到。
纸片上写了三句话,分别概括了这三种药的用途。
白色可让人陷入幻境之中,对当时身边言听计从,约十个时辰后失效。
蓝灰色则是晏绒衣新琢磨出来的假死药,亦是十个时辰后失效。
只有鹅黄色,则是她为先太子郭煜泽研制的眼药。
长安并不知太子哥哥如今身在何处,不过想来晏绒衣对医坏他的眼睛颇为内疚。临别前还不忘此事。
长安将药藏在从母妃哪里讨来的佛珠手串里。此佛珠手串原始藩国进贡来的,贵重在于此佛珠上还有个蓝玉弥勒佛吊坠。吊坠底座是可以抠开的,弥勒佛腹部乃是空心,可放入一些东西。
起初藩国进贡的时候,弥勒佛腹部放得乃是……可使夫妻情投意合的小药丸,是极为助兴的东西,且与人身体无害。当时她父皇拿到后,自然是想到了和灵妃一起分享。
于是东西便一直在灵妃,也就是现今的太后手中。
长安幼时曾抠开弥勒佛底座玩过,故而知道这里面能藏东西,今日便问母后讨要过来。
她坐在软榻上,闭上眼睛,手里拿着那串佛珠,慢慢把玩着。
卫珩忙完朝事来找她时,便只看到她端正地坐着,手里拿着一个佛珠手串。
“长安,这佛珠是太后的?”
长安听到他来的声音,将佛珠放在一旁,回卫珩道:“是啊,我看母后日日祈福祷告,便也问母后讨了这么一串佛珠。”
卫珩挨着坐下,也顺手拿起佛珠看了看,“关于这串佛珠,我以前也略有耳闻。听说是内有乾坤。”说话间,他手指便摸到了弥勒佛底座暗开关,打开了弥勒佛,里面空空如也,“没东西?”
当年卫珩的爷爷卫国公卫佘得知此弥勒佛腹中藏有情药,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发呆许久,就差骂皇上糊涂了,此等污秽下流之贡品皇上竟爱不释手,实在让他感到寒心。
然而卫佘毕竟是老狐狸。
此事最后是言官上书,而先皇以不搭理处之。
长安笑道:“你当我母后会存着那些东西?早就没了。”
卫珩道:“是我多心好奇了。”他将佛珠放回原处。
长安却是心里慌了一下,还好她把药丸放入之后,因担心卫珩可能听说过此佛珠手串贡品,怕他发现,最后是把药丸拿出,暂时仍旧让在木管中,放在案桌旁的花瓶之中。
不过她只放了两枚进去,那枚鹅黄色的药丸她就放在锦盒之中。
“卫珩,今日晏姑娘走了你可知道?”长安问他。
卫珩道:“她一心想走,我其实不愿她离开。”他总觉得,把晏绒衣捆在长安身边才放心。可晏绒衣说她想编写一本医术,有许多她未见过的药要亲自去查看才可,因此呆在宫里不合适。反正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钱庄取银子,若公主将来有了什么头疼脑热之症,亦或是怀了身子,她亦可回来帮忙看看。
卫珩听她这么说,便稍微宽了心,知道晏绒衣的意思是长安已彻底痊愈,故而未多为难她。
况且这段时间,他每晚上都陪着长安身边,确实发现长安和平常人没有不同。
长安起身,从锦盒里拿出那枚鹅黄色的药丸。
“那天晚上,我跟她在湖心亭里聊天,她曾提过她要给我留些东西。”长安把药丸摆在手心,“你看,这鹅黄色的药丸便是她做的,她说这个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