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京的时候,又到了金秋时节,北京最舒服的季节。说起来这是他们过得最舒服的夏天了,都没怎么热过,夏天就结束了。
生活依旧,顾予任回学校去上课,袁渊则继续写剧本,好像还跟从前一样,然而却又发生了一些变化。
顾予任从威尼斯捧了影帝奖杯回来,娱乐圈和商业圈都把目光聚焦在了他身上,年过三十的顾予任有了岁月沉淀的成熟味道,外形又好,几乎没有负面新闻,简直就是一个移动吸金器。他的访谈邀约和广告约像雪片一样飞来,各大电视台和品牌商都递出了橄榄枝,汽车、手表、西服、饮料、矿泉水等广告应有尽有,甚至还有内裤品牌找他代言,顾予任身上伤痕累累,所以这个还是拒绝掉了。
袁渊以前出门从来不用担心被人认出来,除非是和顾予任或者周丰明走在一起才会担心,结果他现在出门也时不时被人认出来要求合影签名的。袁渊一般都是赶紧走开,他不喜欢被人行注目礼的感觉。后来干脆在微博上发了一条声明:“本人不擅长跟人打交道,生性不爱照相,所以路上遇见我,请务必把我当陌生人,免得我尴尬症发作。谢谢配合!”这条微博一发,袁渊又多了更多的粉丝,因为大家都觉得他挺可爱。
他们回来之后不久,袁渊接到一个大学同学的电话,说是有几个在国外的同学都回来了,大家决定在北京聚一下,问他来不来参加。同学的原话是:“咱们基本上都到了,就差你了,你现在是我们班混得最好的一个,不来就是瞧不起我们这些屌丝啊。”
袁渊无意拒绝同学的邀请,但是想到王瑞泽可能也会去,便有些疙瘩,他问:“所有人都去吗?”
同学是个很识趣的人,这几年袁渊和王瑞泽的抄袭纠纷闹得不可开交,知道他俩肯定合不来,便说:“我们邀请了所有人,但也有人应该不会来,王瑞泽去香港了。”
袁渊便没了顾虑:“具体什么时间?在哪儿?”
同学说:“就这个周六,先在学校碰头。”
袁渊答应下来:“好,我一定到。”
顾予任听说他要去参加同学聚会,颇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十周年的时候没见聚会,这会儿聚什么,不就是你拿了最佳编剧奖,想跟你套近乎么。你落魄的时候怎么没见他们拉拔一下你,和王瑞泽打官司的时候也没见站出来声援你的。这会儿倒要聚会了。”
袁渊不由得笑了,心说当初你还不照样落井下石,我跟你都不计较了,跟那些同学计较什么呀,便说:“趋利避害人之常情。当初也有不少同学帮我,只是帮不上忙而已,你以为个个都跟你一样这么土豪?”
顾予任伸手揉揉他的发顶:“你想去就去,谁欺负你回来告诉我,帮你教训他。”
“行啦,你以为还是小孩子呢。”袁渊推开他的手,“别老是薅毛,都要被你抓得谢顶了。”
顾予任凑过来,捧住他的脑袋看:“我看看,真要谢顶了吗?没有的事,头发依旧那么浓密。不过就算是谢顶了,也是我最可爱的师兄。”
袁渊白他一眼:“少在这儿甜言蜜语,我要是真谢顶了,你绝对一转身就去找小年轻去了。”
顾予任搂着他:“小年轻什么的我才瞅不上,他们有我师兄这么才华横溢吗?他们有我师兄这么贤惠温柔吗?他们有我师兄这么体贴入微吗?等等,师兄,我在你头上发现了一根白头发。”
袁渊说:“上次我也见到了一根,拔掉了。老啦。”
顾予任说:“拔了干什么,留着吧,这是岁月的见证,我会陪着师兄一起慢慢到白头的。”
袁渊将头靠在顾予任肩上,嘴角挂着幸福的笑容。
聚会那天,顾予任要开车送袁渊去学校。袁渊说:“我自己开车去吧,他们在学校聚会,回头肯定要到外面去吃饭的,我开车去也方便。”
顾予任说:“我帮你当司机还不行?”
“别闹。”袁渊说。
顾予任突然认真地说:“你觉得我们俩现在这样好吗?”
袁渊愣了一下:“啊?”
顾予任说:“藏着掖着啊,虽然外界都猜得八九不离十了,我们还从来没在公众面前承认过。要不,干脆出柜得了?”
袁渊想了想说:“我觉得这种事还是不用刻意了吧,咱们现在这样挺好的,不承认,也不否认,熟人朋友都知道,这就足够了。”
“但还是需要遮遮掩掩,想着就不大爽。”顾予任说。
袁渊笑了:“只要是人,就不可能活得肆无忌惮的。习惯这种状态就好,我们这样已经很好了,我非常满足。”
顾予任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周六这天,袁渊开车去学校赴同学会,班里的同学果然差不多都来了,只有两个人没到,其中一个就是王瑞泽,还有一个女同学在家坐月子,走不开。虽然很多人毕业后都留在了北京,但是袁渊却很少和大家聚会,只和其中两三个关系稍好点的偶尔见过。
毕业十年有余,当初的小鲜肉都变成了老腊肉,岁月如刀,在彼此的脸上都留下了印痕,再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了不了女生的眼袋和细纹,再逗比的笑容都掩盖不了男生脸上的肥肉,不论男女,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往横了长。唯独只有袁渊,身材依旧保持得跟原来一样,脸上褪去青涩,取而代之的是成熟的从容和优雅。
所以这人比人气死人,现在最成功的是他,最年轻帅气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