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看着胤禟缓缓喝着姜汤,那满身的金黄格外刺目,皇阿玛这是……原本为他准备的开脱之词,转瞬间全都变成了一句附议。

附议?!这就是你的意见?!口中的姜汤变得辛辣难咽,却还是一口吞了下去,起身跪在康熙面前,“儿子自请入宗人府,以正视听。”

“皇阿玛,不可!”五爷闻言一步跨到我身侧硬生生跪了下去,“此事应与九弟无关,请皇阿玛圣裁!”

“儿臣以为,五弟言之有理,请皇阿玛圣裁独断!”四爷也顺势跪在了我旁边。

余光扫过身侧两人,一左一右伏在地砖之上的手俱是骨节泛白,那份力道让我心中一暖。眼见四爷、五爷求情,七爷、十爷、十三等人呼呼啦跪了一地,唯有大阿哥、太子和八爷立在一侧无言的看着我们。

“李德全。”康熙并未理会跪在地上的众人朗声唤道。

殿门无声打开,李德全手捧托盘进来,“回皇上,这是从九爷房内找到的。”

康熙将托盘上的物件拿起轻嗅,“藿香?!”

“奴才从太医院的领用簿上查到,九爷身边的随侍何玉柱曾在三天前取过此药。”李德全不紧不慢的说道,“王院使已到殿外,皇上一问便知。”

康熙颌首,“传。”

太医院院使王允谦入殿跪拜,“回皇上,十七爷的毒已解,若今夜能退去高热则一切安好,虽然身子孱弱但经年调理应无大碍。臣瞩院判、吏目值守,有任何异样即刻来报。”

“很好,胤礼的调理朕就嘱托与你。”康熙话锋一转,“胤禟三日前领过藿香你可知道?”

“臣知道。”王允谦看我一眼,徐徐说道,“臣日前请平安脉时发现九爷脾胃不和、胸腹脘闷、湿温初起,故写了方子配薄荷、茵陈、黄芩煎服,另嘱托何公公取些藿香入酒,九爷睡前服用可安神解暑,也可装入荷包随身携带以备不时。”

“也就是说,烧酒中会有藿香是院使的主意喽?”五爷闻言激动地问道。

“确是臣向九爷所荐。”王允谦微微点头,复又说道,“依臣所知,若不是九爷及时催吐,只怕十七爷眼下已是凶多吉少。”

“依院使所言,胤禟并无害人之心?”四爷沉声问道,“这不过是一场阴差阳错的巧合?!”

“臣不敢妄策,只不过以萱草之毒性,足以将襁褓中的婴儿杀死于无形,何苦又要加上藿香?如此一来反而引人注意,可谓多此一举了!”王允谦冲着康熙俯首,“左院判李玉擅离职守,未遵传召及时诊治十七爷,请皇上治罪。”

“皇阿玛,额娘喘症突发,儿子怕太医无用故而将李院判带至撷芳殿,不管左院判的事,请皇阿玛治儿子的罪!”十三闻言急忙跪爬几步伏在地上请命。

“好了,都起来吧。”康熙站起身将十三扶起,“你也是一片孝心,毋庸自责。”

我久跪多时再加上淋了雨,只觉得眼前发黑、膝盖酸软,还好五爷一把将我托住,抬头报以微笑,眼角却见四爷一只手僵在半空想要收回去,赶忙一把握住,“多谢二位哥哥!”

四爷眼神微动顺势将我扶正,“九弟无事就好。”

“王院使,那胤礼体内的萱草之毒又是怎么回事?”耳边再次传来八爷的声音,“即便阴差阳错,巧合也未免太多了些!”

“就是,依院使所说,又怎知九弟所为不是欲盖弥彰之举?!”太子不紧不慢的随声附和。

手不自觉地收紧,他这是要彻查到底吗?还是非要将我送进宗人府才满意?你与胤禟不是最亲密的伙伴吗?却……为何如此不相信我?

掌心传来热度,不觉抬眼只见一双鹰眼正关切的看着我,深邃的眼神像极了他的皇阿玛,别过头将手抽离,斜倚在五爷身上,“哥哥,借我靠一靠,好累!”

对不起,四爷!这样的关心我受不起,那个人一直以来在我身边犹如涓涓细流的关心,让我慢慢适应,慢慢觉得他与胤禟就该如此,‘胤禟,要记得,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八哥会一直守护你的。’言犹在耳,可你的守护在哪里?四爷,你知道吗?那个人曾说过,紫禁城中每个人心里的yù_wàng把亲情都掩盖了。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yù_wàng,我只怕接受你的关怀便又是一场空欢喜,你们都是有yù_wàng的人不是吗?!所以……对不起!

眼见胤禟将手抽离,四爷紧紧握住手掌退到一边,你想依靠的那个为什么从来不是我?这场风波所隐藏的纷争远没有你看到的这般简单,这里能够守护你的人,只有我……也只有我!

“萱草虽有毒性却可入药膳,依臣之拙见,想是御膳房不慎洒落膳食所致。”王允谦不紧不慢的说道,“李总管可往御膳房一查便可知今天谁用了萱草!”

李德全早有准备,朗声说道,“回皇上,今日用了萱草的只有撷芳殿敏贵妃,御膳房将萱草碎屑入冰糕,想是不慎落了十七爷的膳食,而且……九爷及随侍并未有人到过御膳房。”

“皇阿玛……”十三闻言急切切想说些什么,却被康熙挥手止住。

“皇阿玛,既如此九弟当无恶意。”四爷拱手上前,“请皇阿玛下旨彻查御膳房,以免别有用心者罔顾皇子性命!”

“准奏,着内务府彻查此事。九阿哥胤禟擅自行事,虽是无心之过,却也难辞其咎,禁足宫室半月,无谕不得出宫。”康熙看向太子,“这件事朕就交由太子处置,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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