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遵旨!”太子俯身下跪,众阿哥紧随其后。
我这里刚刚要跪却被康熙拦下,“胤禟留下,尔等跪安吧!”
“儿臣告退,恭祝圣安!”众阿哥起身退去,唯有康熙扶着我立在大殿中央。
缓缓关闭的殿门遮住了太子的不甘、四爷的阴郁、五爷的关切、八爷的了然,还有……十三的怨埋,只是我什么都看不见,也不想看见,这一刻唯有扶着我的人才能给我真切的关怀……
“禁足,怪不怪朕?”康熙轻声问道。
“皇阿玛不如此又怎能堵得了悠悠众口。”我微笑着说道,“反正这半个月儿子也不想出去了。”
“这个你应该认识吧?”康熙自袖拢中取出一物递到我手中。
“这是……”眼前之物让我一惊,这不是茗烟留下的绣帕,我记得应该在寝室的瓷枕之下,怎么到了康熙手中?
“这是从引你去阿哥所的小太监身上搜出来的。”康熙扶着我进了暖阁,“想必是从你寝室内偷去的。”
“这是为何?”不解的看向康熙,心中疑惑越发多起来。
康熙看着眼前满是疑惑的胤禟禁不住笑起来,“宜妃将所有产业都给了你,也不知是好还是坏,以你眼下的这份心智,如何能经营的有声有色?!”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皇阿玛既然知道,就该明白额娘不想儿子陷在宫斗之中才是。”
“这哪里是想与不想的,她自己尚且身不由己何况你?!”康熙与我各守一边斜靠在软榻上,“你倒是不想,又怎知他人不想!今夜之事,你应该也窥得一二了吧。”
“皇阿玛是说……这背后还有……不为人知的事情?”
的绣帕在你那里,而她那里有你的玉扳指,私相授受总是逃不脱的。”
“那玉扳指……”
“朕知道。”康熙示意我听下去,“今夜你原本是想请旨赐婚吧?”
“原本是想,只是见了茗烟的留书,知道她有她的放不下,所以……”我知道此刻隐瞒已没有意义,洞悉一切的他又怎会不知里面的缘由?!
“胤禟,你昨夜求见朕请旨与胤禩成婚?”康熙手指轻叩床桌,话语带了几分玩味,“有些事看不到不等于没有发生过,就如眼下几番较量总有人遂了心意,有人落了一场空。”
“你、胤禩、茗烟,你们的关系牵动着多少人的眼睛!”轻叹一声康熙闭目假寐,而我看着他疲累的神色,才知道刚刚他替我做了什么!
那一夜茗烟确有话要讲,不然也不会冒险约我亲往,那绣帕上的字迹还未干透,她应是仓促间书写,并不是原就打算好的,所以只有一种解释,她想答应我的提议,可是中间却出了变故,让她改变心意并釜底抽薪去了乾清宫请旨,不想给我亦或者她任何改变的机会!
可是此举却影响了其他人的筹谋,所以才会有人借口十七生病,利用我对雅惠的信任,将我引到阿哥所,以便拿到玉扳指或者任何我随身的物件,这样一来就可坐实我与茗烟私相授受的事实,那么八爷和茗烟的婚事也会成为泡影。换言之,烧酒里有藿香、胤礼体内的萱草之毒根本就不是巧合,而是他人的蓄谋,到底是谁会如此呢?
禁不住打了寒战,只觉得自己身处几股势力的漩涡中,找不到出路,求助般看向康熙,“皇阿玛,王院使所说难不成都是您的授意,旨在替我脱困?”
“朕不过是用阳谋阻了那些阴谋的棋路。”康熙依旧闭着双眼,嘴角带着笑意,“这些事情你能猜得到,那些人自然也能猜得到,更何况那个小太监已死朕却没有追究,设了局的人更应清楚其中的利害,眼下不敢再有任何动作了。”
“那您让太子去查御膳房岂不是无谓之功?”
“胤礼的毒不是膳食的原因,而是因为奶娘被人下毒,他喝下的乳汁自然带了毒性,而奶娘此刻已毒发而亡断了线索,死无对证。”康熙说到此侧首看我,“让太子去查御膳房,是想让他知道这件事朕清楚,让他不要再做无谓的功夫,你不是他的敌人。所以,胤禟,朕要你放弃良地与御膳房之间的联系,再不要插手宫中的营生,你可愿意?”
“愿意。”太子吗?原来这里面果然有他!迎上他的目光,我微微颌首,“原本儿子就志不在紫禁城,只想天大地大的四处遨游,若是皇阿玛能够准了儿子所请,儿子愿为皇阿玛在天下间挣一份体己银子,而不是陷在宫闱之中不能自拔,儿子自问没有谋算亲人的能力,儿子还是那句话‘兄友弟恭’是为和乐!”
想要离开,想要游历天下是吗?可是我舍得吗?舍得这紫禁城再没有你的嬉笑调侃,再没有你的倾城一笑?!看着眼前胤禟澄明的双眸,康熙忽然觉得若是没了这个人,自己在紫禁城该如何支撑下去,容若可以陪自己谋划算计,陪自己结束鳌拜之乱,可是他的离去自己唯有情殇,却从没觉得疲累,有些事即便知道没了意义却还是要走下去,因为心中的孤傲不容许他停下脚步。
可如今听到胤禟想要开,无意苦争穷斗,自己突然就很害怕再也见不到这双无欲无求的双眸,心底深处不愿任何人见到这样的胤禟,看着他裹着自己衣衫,惶惶然坐在对面,诉说着自己的心愿,有些许甜蜜涌上心间,“这件事以后再议吧,明日会有旨意颁下,你与胤禩、胤誐一道赐婚。”
“儿子,多谢皇阿玛。”虽有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