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密报递给茗烟,“机缘巧合,我的人在查这件事的时候,无意间探听到一件事。鄂尔泰在军中虽为先锋,但是为人骁勇善战,深得主帅赏识,所以行军诸事多有交托差办,也正是因为如此鄂尔泰才发现各州府调运的粮草,多是以次充好、缺斤短两。若他是个含糊而过的人也就罢了,偏生这人太过认真,这一查就查到了太子头上。当时,皇阿玛御驾亲征,太子坐镇京中监国,大小事务可自行裁决,他原想着准噶尔部败事已定,所以就打起了粮草的主意,命人暗中偷换就地交易,各州府见他如此,也就顺水推舟得了雁过拔毛的便宜。唉,可叹啊,一场战事下来苦了冲锋陷阵的军士,倒肥了这些宵小。”

“你的意思,鄂尔泰是太子害死的?”茗烟止了泪水,面色悲凉异常,“若当真如此,我该如何替他讨一个公道?”

“皇阿玛治军严厉,与葛尔丹之战可谓倾国之力,此时太子却做下了贪赃之事,他自然知道这等同于窃国,事发必不可恕。若你是太子知道有人已经查到毓庆宫的总管身上,你会如何?!”

“自然是杀人灭口。”茗烟语气清冷的说道。

我微微颌首,“你与鄂尔泰的事虽然知晓的人不多,可是为了永除后患太子还是辗转探知,为了防止此事外漏被安亲王府和我额娘拿捏住短处,便派人赶在你阿玛之前寻到了鄂尔泰,借着早就部好的局一箭要了他的命,而你阿玛的人赶到后见人已死,也就乐得邀功请赏省了自己的麻烦。这件事就被轻易的栽在了我额娘身上,我想太子也是乐见其成的,毕竟他是个没有额娘的人。”

“人命是什么?”茗烟直愣愣看着胤禟,手中的密报已攥的不成样子,他的话虽然残忍,却都是自己从不曾想到的事实,难道这些年自己都错恨了八爷,那自己的执意下嫁岂不成了笑话?!

“人命?”嘴边泛起苦笑,放眼望去满眼猩红,“在这里,人命不如蝼蚁。每个人都陷在权利、yù_wàng之中不能自拔,有人心甘情愿、有人乐在其中、也有人无可奈何,生在天家享世间不可得的荣华富贵,就必要付出常人不能付出的代价。”

“不如蝼蚁?!果然是啊!”茗烟应着夕阳余晖笑的无比凄凉,笑着笑着泪便汹涌而下,“我该怎么办,鄂尔泰,我该怎么办?!”

起身将茗烟揽在怀中,轻声说道,“茗烟,我知道你的苦,也知道你无能为力的伤,但是你要试着放下,试着接受眼下的生活,试着接受八爷的关爱。不要在爱恨之间太过纠结,怨埋久了,你就会作茧自缚,到最后,你不是跟仇恨过不去,而是跟自己过不去,陷在执念之中不得解脱!这样的你,如何让鄂尔泰安心?!所以无论多么痛苦,你都要学会抽身。”

茗烟紧紧环住胤禟的腰身,将自己伏在他的胸口,那满腔悲苦终于找到了宣泄的窗口,隔着锦绣绫罗声声恸哭压抑难解。学会抽身吗?放下执念吗?你的话我何尝不明白,可是做到何其之难?!过往,自己爱而不得,若真要怨,自己不也是害死鄂尔泰的人吗?如今,八爷和你心中都有了彼此,我又怎能试着去接受这样的一个人?!后路无觅处,前路可有途?

收敛神色抬手拂去脸颊的泪痕,茗烟脱出胤禟的怀抱抬眼看他,“那你呢,可学会了抽身?你能将前尘旧事查的如此清楚,必定是下了一番功夫,你清楚这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八爷吗?”

“我希望你们好,也希望你们夫妻同心,八爷今后的路并不好走,我不想你们再互相伤害。”茗烟问的话,其实我亦无解,可此时我只能淡然处之,“自从知道鄂尔泰之事与我额娘有关,八爷就故意让你以为是他做的,只为了不伤害你我,不让你陷在两难之中。是他说的,至少你恨他会比恨我要好受些。”

“他一直都是如此。”茗烟苦笑着说道,“事事顾念周到,处处维护周全,你心里若是有他,我倒也不奇怪。”

“茗烟,无论我心里如何想,你们都是夫妻,是要相携走一辈子的夫妻,如今我解了你的心结,那就好好生活,世间能够与他比肩而立的惟你一人而已。”话原本就是想好的,可说出口还是满心的酸涩,“我会尽全力,护你们周全。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不如怜取眼前人?”茗烟口中喃喃自语,嘴边泛起无奈苦笑,再不复他言。

心神一动我抬眼望去,只见不远处八爷正缓缓而来,想是事毕离宫,笑渐渐展露,果然是有缘啊,牵了茗烟的手轻声说道,“茗烟,我要你放下仇怨,是要你坦然的面对今后的生活,但是鄂尔泰的仇我一定会替你讨回来,这场战争属于男人,所以你只要静静看着就好,看着我如何叫那人付出代价,看着我如何改天换日!”

茗烟亦看见了不远处的八爷,又听了胤禟的话,眼光在二人之间流转,没来由的便泛起冷意,直觉告诉她胤禟所说一定会实现,可是他们又要付出何等的代价?!

“八哥!”我一声呼唤,牵着茗烟迎了出去,“部里的琐碎事情可是忙完了?”

一天疲累在听到胤禟的呼唤后,八爷只觉得无比舒心,笑不觉挂在了嘴边,顺着声音看去竟发现茗烟也在场,“九弟、茗烟。”

“爷。”茗烟俯身请安。

“我去额娘处请安正好碰到八嫂,便多说了两句,见天色已晚就一起出来,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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