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瀚心急火燎的,一头撞了进来,后面跟着的护卫龙被甩了老远一段距离。
“敖白呢?”敖瀚一进来就高声喊,瞬间定睛看清楚大殿的情况之后,立刻直奔坐在龙王下首的敖白而去,“敖白!”
“出什么事情了吗?急成这样!”龙王看见长子居然像没有看到自己在场一样,招呼也没有一个,瞬间就不高兴了。
纪墨看着不妥,也匆匆起身游到了伴侣的身边,容拓黑洲等龙更是早已经严阵以待。
“是啊王兄,您这是来找敖白的吗?”纪墨戒备地问。
因为护心血药引一事,两兄弟极其伴侣之间的关系、纪墨跟龙王龙后之后的关系都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可惜有些时候不能彻底闹翻,至少也要维持表面的交情。
敖瀚脸上的急切十分明显,他确实已经昏了头,这才懊恼地发觉自己没有给龙王见礼。
“父、父王,是我着急了,您怎么也在这儿?”敖瀚气促地说,当看到了纪墨游过来之后,他的眼睛又是一亮,刚想说些什么——
但敖白早已站了起来,将怀里的小龙交给伴侣,他自己上前,挡在了前面,沉声问:“王兄,究竟出什么事了?”
纪墨的心早已经狂跳:卧槽!他该不会是为了小沣来的吧?难道早上送过去的果脯小沣吃了没效果?或者说不但没有效果、病情还加重了?
虽然在交出果脯之前就思考了种种可能的后果,但真被事主找上家门时,穿越鱼还是很忐忑不安的:糟了,难道真的是果脯出了问题?海神明鉴啊,我们真的只是出于好心而已啊……
龙王原本放松的表情也隐去,脸色‘唰’一下变了,显然他跟纪墨想到同一件事上去了。
敖瀚好不容易才喘匀了气,这段日子因为爱子的怪病,他作为父亲,已经忙得焦头烂额、顾此失彼;又因为担忧着伴侣敖襄的身心健康,他已经是心力交瘁,身体衰弱,一下子猛然从新龙宫游到旧龙宫、心肺就已经吃不消了。
“敖白,你跟我回去一趟,大祭司有事情要问你。”敖瀚抓住了兄弟的手,立刻就往外拖。
纪墨急了,飞快阻拦,问:“王兄,你先把话说明白啊,大祭司叫敖白过去做什么?”
龙王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台子,喝道:“你说吧,小沣怎么了?”
敖瀚的表情十分奇怪:既看不出痛失爱子的悲切和绝望愤怒、也看不出爱子病愈的欣喜若狂。
“父王,您先别急,小沣那儿有大祭司守着呢,眼下他不能离开,所以我来找敖白过去一趟。”
“哼,那个白烁9西海大祭司呢,算了,你们兄弟俩去吧。记住了,有话好好说,别让我看到什么不好的来!”龙王一挥手,警告了两个孩子一番之后,算是放了行。
敖瀚立刻又开始用力拖着幼弟往外边游。
敖白心里也知道,过去多半是为了小沣的病,但既然父王亲自开了口,那自己就不会有事。敖白匆匆回头交代了伴侣几句:
“纪墨,我跟王兄过去看看,你留下来,跟父王他们继续聊。”然后又转头嘱咐同伴们:“容拓黑洲,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容拓立刻点头,用行动表明了自己值得托付的一面:他从角落里游了过来,守在了纪墨身后。
“爸爸?啊!”小龙趴在纪墨肩上,看着父亲要出去,他急忙伸出爪子去够、又提醒纪墨快跟上。
“沂儿,你要听话!”此时,敖白已经游出了门外,只给小龙留下一句话。
纪墨心神不宁地目送两条龙离开,随手抚摸着孩子的脊背,安抚他:“没事,你父亲一会儿就回来了。”
小龙扭动着想挣脱,他想游到门口去瞧瞧。
“咳咳!”龙王重重咳嗽了一下,瞬间拉回了所有海族的注意力。
纪墨回过神来,看着上首的东海龙王,总觉得对方高深莫测、喜怒无常,言行举止皆有深意,不是那么好打交道的。
“他们是兄弟,你不用担心。”龙王不大满意,生硬地说。
此时在骋跟龙王对话的也就只有纪墨了,而纪墨当然不会让龙王自言自语。
“嗯,父王说得对。”但纪墨谈性甚不浓,回答得也有些敷衍。
“呵?你果然觉得我说得对?”龙王傲然昂头,俯视着人鱼问。
“是啊。”纪墨叹息道,“父王怎么可能不对呢?
小龙挣扎了几下之后,黑洲悄悄上前,纪墨松了手,黑洲掏出了他之前捕捉到的夜光蟹,那淡蓝色混着淡粉色和碧绿色的典雅神秘光泽,很快就转移了小小幼龙的注意力。
龙王斜斜后靠在椅子上,脸上不再是之前逗弄小孙儿时的慈祥和蔼,他冷冷扫视了一遍下面的其他三条人鱼,丝毫不带感情地命令纪墨:
“他们的诉求我明白了,让他们先下去吧。”有些话,我想私下里问问你。
自从龙王进来之后,人鱼族长就再也没敢开口说一句话,他规规矩矩地低头弯腰、保持着臣服的姿势;而纪洋和蓝因为是纪墨的父母,当然有几分脸面,因此仍旧是坐在纪墨身边的。
龙王的逐客令一下,纪墨心里叹了口气,面对这个世界、此时东海的龙王,他只能迂回,不可能对着干。
“肖族长,父亲、母亲,您三位先到后面休息一下好吗?咱们晚点儿再聊,唉,真是不好意思了。”纪墨小声歉意地说。
“没关系没关系,应该的!”人鱼族长如蒙大赦,点头如捣蒜,“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