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水儿头越垂越低,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埋进自己的胸口里才舒服,咬了咬没有血色的干裂唇瓣,小声说道:“姨娘,奴婢跟冬梅发现礼部侍郎大人跟四小姐在房间里密谈了一段时间,不知他二人在谈些什么?”
礼部侍郎?
乔瑶的脑袋里顿时挂起几个大大的问号,冷梓玥素来不与朝中之人来往,又怎么可能与礼部侍郎密谈许久?
“奴婢发现礼部侍郞大人很害怕四小姐的样子。”
就当时的情景来看,那位大人根本就是在逃跑的模样,真的很好笑。
“是吗?”冷冷的勾起嘴角,乔瑶低睨着跪在地上的水儿,眼中划过一道嗜血的冷光。娇小的身体轻盈的一闪,那尖锐的箭头便紧紧的钉进了墙里。
水儿惊恐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瞪大双眼,好似下一刻就会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叫冬梅回来,留在自己的房间里,等候吩咐。”白晳的手掌运足了气,摘下扎进墙里的银色箭头,取下那张字条。
“是、、、是、、、”不住的磕着头,水儿慌乱的站起身,连滚带爬的逃离出去。
仅写了一句话,几个字的纸条在乔瑶的手中化为灰烬,看着还在摇晃的房门,颇有几分愤怒的低喃道:“没用的东西。”
她从来没有做过自己命运的主宰,这一次,她再也不想将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的手中,她要做自己的主宰。
即便是她曾经的主人,也妄想继续掌控她。
“教主,属下已经将书信送到。”
“嗯。”
背对着来人,一袭黑衣笼罩全身的高大男人向后摆了摆手,低沉的嗓音杂夹着几分暗哑的沉痛。
雪,静静的下着,遍地雪白。
风,无情的刮着,落在脸上生生的刺痛。
只见他负手而立站在一块残破的墓碑旁,一动不动,任由寒风像个调皮的孩童一般扬起他的衣袍,也不为所动。
看不清楚墓碑上写了些什么,只能依稀辨别出这是一座修砌了很长很长时间的坟,没有华丽的摆设,入目的是一个小小的土坡,上面长满了杂草,随风轻荡。
放眼望去,百米之内都见不到一个小山坡,只在很远的地方生长着笔直的光秃秃的树木,枝叶早已经被白雪所覆盖,这里鲜有人烟。
木头做的墓碑已经开始腐烂,残缺不全,上面的字迹难辨,根本瞧不出这是谁的墓,里面埋葬的人又是何人。
黑色长袖中的手有些颤抖的自袖中伸了出来,犹豫的伸向那块在风中摇晃的木头墓碑,在即将要触摸到的时候,飞快的缩了回来。
那张经历过时光磨历变得成熟的英俊脸庞,散发出沉稳的气息,剑眉星目,不难看出年轻时,他是怎样的fēng_liú倜傥,潇洒不凡。
高大的身体缓缓的蹲下,男人平静幽深的目光在与墓碑平视之后变得愤怒而暴戾,隐隐可见那半只露在袖外的手背,青筋暴露,欲人寻出一个发泄出口的冲动。
“悠儿,你可曾后悔过认识我?”
阿塔木卸下一身的防备,此时此刻的他,才是最脆弱的,最容易攻击的。
人生若只如初次,是不是什么都会不一样了。
为了你,我负了天下,却依旧得不到你。
曾经,你告诉我,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可是最后呢?你嫁给了一个妻妾成群的男人,即便做了他的正堂夫人又如何,他身边的女人又岂止一个两个。
是你忘了自己曾经的信念,才会落到如此下场的。
“悠儿,当年你若跟着我离开,我们是不是就不用阴阳两隔了?”他若是再坚持一点点,他的悠儿就不会死了。
害死她的凶手,其实、、、、、、
“乔瑶参见教主,教主万世春秋。”
刚才那是她下手杀了他最好的机会,可她错失了良机。
欲要再寻一次良机,难矣。
阿塔木身体一僵,脸色变得相当的难看,他竟然没有发现有人靠近他,该死。
“教主、、、、、”她一直都很好奇她的主人跟长孙悠悠之间到底有何渊缘,多来年她不是没有调查过,怎奈一无所获。
十三年前,冷铮之所以狠下心肠对待长孙悠悠,正是因为他亲眼所见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背着他偷人,还在那张他们欢爱过无数次的床上。
怎能不气,怎能不恨,怎能不怨。
那个与长孙悠悠缠绵的男人就是站在她眼前的这个男人吩咐她去找来的,她并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冤与仇,她只知道,第二天一早,长孙悠悠便自尽身亡。
而这个男人,几天之后,也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
因为她的不甘心,才又将他招惹了回来,乔瑶觉得她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多生了事端。
“起来回话。”
“是。”
“你很怕本座。”阿塔木勾起嘴角,闪烁着精光的眼如鹰一般紧紧的盯着属于他的猎物。
一袭干净利落白衣外披着一件同色的披风,三千青丝挽成一个发髻轻轻的贴在脑后,显得简洁有力。
“教主。”
乔瑶的声线很低很柔,无形之中散出一股女子特有的娇气,传进人的耳朵里,只觉连骨头也酥上几分。
清明的眼,闪烁着淡淡的光采,看一眼阿塔木又低下头,他的眼神太深沉,晦暗难明,叫她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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