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然抽泣道,“琴儿你不要说了,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你已经够好了。如果不是我拼死抵抗,用力从那无赖手里挣脱出来,不然我就已经被……”
她心有余悸,手松了松,露出脖颈的一小块肌肤,洁白的肌肤上,现着一个点点的紫红色的印痕。
那印痕代表着什么,明眼人一看便知,但在风无裳的观念里,也解释不了因果。
这世上,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最变幻的,是这花花世界,诱人沉迷,最深不可测的,是人心。
从一个方面来说,就算有当事两人,就算有目击证人,就算有物证,但没有百分百的证明,可惜古代没有监控录像能调出来看,直接给他们一个真相。
南门濂扫了风无裳一眼,看向方三道,“方三?”
“啊?”没想到太子还给了他说话的机会,方三呆了呆,赶紧道,“奴才倒过双小姐的饭,是因为饭里有了虫子,双小姐说她不吃,奴才又给送了一份新的,但有时候太忙就给忘了,奴才……奴才也说过了,双小姐长得确实不差,而男人有时总归有点……咳咳,正常的反应,有什么举动也是正常的,可奴才也是偷偷摸过她的小手,摸摸……咳咳……之类,绝没有什么大动作强逼她要跟奴才做些什么。奴才真的什么都说了,奴才也能保证奴才刚才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似乎还是怕南门濂和风无裳不信,方三举手对天道,“奴才对天发誓!”
“双然你呢?”风无裳忽然道,紧紧盯着她的眼,“你能对着宁风师太发誓吗?”
双然语塞,偏过脸,哀戚道,“师太想必是会以此刻的双然为耻了。”
“琴儿。”风无裳看过来,她穿着东宫里侍女着装的衣裙,个子娇娇小小,风无裳缓缓问道,“你能为你此刻缠绵床榻的母亲发誓吗?”
琴儿身子一震,更深的低下了头,“奴婢……不愿牵及到她的安危……”
“哈哈!她们都不敢发誓!只有我敢,只有我敢!”方三哈哈大笑道,“她们都是骗子,她们都在撒谎,她们都在诬陷我!你们这些贱人!都冲着我来啊!继续来啊!怎么不来了?说啊!继续说啊!”
方三指着她们,狠狠吐了一口唾沫,“我真不知道我是怎么得罪了你们,要把屎尿都扣在我的身上!我……”
“方三!”张太监瞪他一眼,“注意你的言辞!”在殿下和娘娘的面前,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这个人真是太无礼了,真要好好管教管教!
“张嘉,把他带下去。”南门濂发了话,“出言不逊,行为不检,杖责四十,以儆效尤。”
“殿下!”方三睁大了眼。杖责四十!四十!宫里的人二十杖棍都受不了,何况是他!身子上没几两肉,这四十杖棍下来,会要了他的命的!
“带下去。”
“殿下开恩啊!殿下开恩啊!”
饶是张太监本想好好管教他,听了也觉得这四十杖棍有些多了。这一路听下来,谁是谁非已经摆在眼前了,方三只是想贪点小便宜,就这么惩戒他,会不会有点……
风无裳冷笑一声,“张嘉,你没听见么?”四十杖棍还算轻的了,如果不是他自身有问题,怎么会被挑中?钻了空子不说,自身动了歪心思,没有洞察,自作孽,就是错!
张太监本以为太子妃会出口阻止,哪知得来了这么一句,赶紧应承下来准备带走他。
“等等,还有人。”南门濂又道,“双然,杖责二十,琴儿,杖责三十,张嘉,一并带下去。”
琴儿诺诺道,“是。”
“为什么!给我个理由!”双然冲出口道。她不甘,最大的受害者不是她吗?
“你为什么不说?”风无裳扬了扬眉,“发生了这样的事,你觉得委屈,到最后一刻才来告状,你先前干嘛去了?当我们都是死的?觉得我们不会为你主持公道?那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风无裳问的双然说不出话来,她冷了冷眸,只能抓住仅有的一根稻草道,“你们不能碰我,我是宁风师太的人!”
“哟,夫君,这一句喊得真威风,你说是不是?”风无裳唇角挂起笑,似讥似讽道,“出了沅越庵,自愿脱离宁风师太,你现在还能说出这话?我们是答应师太,一路带你回到京华城,可没说之后还要管着你。是不是在这东宫内住了太久,不要做事,你已经忘记了这点了?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你做到了吗?”
双然身子摇了摇,她没有想到,为了引起南门濂的注意,为了勾得南门濂和风无裳的同情,他们将她放置在东宫里不管不顾,实在过分。她只是想为自己讨回公道,为什么最后沦落了这样的地步?
是因为……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和他们处于同等的地位上吗?
“正因为你曾是宁风师太的徒儿,你的责罚才最轻。这一番鸣冤到了最后,双然,你觉得结束了吗?”
结束了吗?
没有,当然没有!
它没有达到应有的效果,她还没有在这宫里赢得尊重!
她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