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立即脸上一红,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收紧错嫁良缘。
夕颜看得出来自己是说中了他的痛处。凉鄍虽早改了汉制,但凉鄍男子还是常以骑马打猎为乐,既是喜欢那在草原上自由奔驰的畅快感觉,亦是为保持身体的强健。所以每年此类的活动不少,男子们也以能拔得头筹为荣。
可是面前这个男子,从出生不久就被圈禁在了此地,别说骑马打猎、摔跤蹴鞠,他是连踏出这个府邸的自由都没有的。就是只苍鹰,一旦被束住脚爪圈养起来也是会渐渐萎靡的,又何况是个人。再加之夕颜一进这个‘意凉庄’就发现到了:这里的湿气很重,太重的湿气无论是对男人还是女人都是不好的。他却已经在此住了十七年了……
这个不大的府邸,除了外部的看守,内部的活动人员不到十个——丫鬟两个、小厮两个、厨房老嬷嬷两个,还有就是三个打杂的中年汉子。贺术础常年所见就这九个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和人打交道的经验的。夕颜虽不说观人无数,但在红馆的八年里好歹也是看着人的脸色过来的。对于看人,她还是有些眼力。
从王宫回来的那天,伏家连夜商议了对策。王上的旨意不能不尊,但也不能就此放弃。既然已经不能指望从贺术敦遥的身上下手,那就退而求其次——封家不是靠着三王子和王后作威作福吗?他伏家就把六王子弄出来跟他们斗!
夕颜眼睛又回到贺术础身上,原本无所谓是个怎样的男子的,可是当看到贺术础,内心却涌出一股同情和怜悯。怜悯?她可还有余地去怜悯别人?可是她就是没有办法甩开这种感觉,不由自主的要去想,利用这样一个单纯而可怜的男孩儿到底对不对?
是的,面前这个无论何处都透着单纯与稚嫩的贺术础,她只能说他是男孩儿。虽然他们同岁,可是夕颜却觉得自己显得是那样的苍老而污秽……无论心还是身体。
或许让他一生都这样下去反而对他更好,外面的世界太丑恶……
夕颜站起身来,朝贺术础走了过去。
贺术础惊了一惊,望着夕颜的脸,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
夕颜忍住笑,又追上一步。身体贴近贺术础,却又没有碰到他,妩媚大眼毫无顾忌的注视着高她一头的贺术础慌乱的俊脸,唇边就漾出一朵美丽的笑靥来。
贺术础被那笑慑了一慑,却是很快回过神来:“你、你干什么?”
夕颜心内闪过赞赏——她太清楚自己笑容的魅力了,若仅凭她的容貌还不能俘获对方的话,那么加上那妩媚的笑,就连贺术砥也抵御不了。可是这贺术础,却只是怔愣了那么一瞬就回过了神来。或以可以说是因为他与女人接触得少的缘故,或以也可以说是天性,不迷风情的天性。
莫是贺术家一个特殊不成?
夕颜决定再试他一试。
忽然伸双臂揽上贺术础脖颈,整个身子都贴上他,美丽的脸也靠上那并不宽厚的胸膛。夕颜娇声:“你说人家干什么?你说你不碰人家,可没说不让人家碰你啊……你也知道,人家是在红馆里长大的,学的就是怎么伺候男人……现在你父王把人家给了你,你总不能真的不碰人家让人家守活寡吧?你说是不是,础?”
贺术础哪里见过这种女人,早在夕颜贴上他的时候他的心脏就剧烈的快要跳出身体了!脸红的忙伸手想要推开夕颜,可是一下触及一团柔软,吓得又忙放开,那脸上就都快滴出血来了!
夕颜心里好笑,却是故意嘤咛了一声:“你在摸人家哪里啊?”
贺术础简直慌乱不成样子,想退退不开,想推双手又不知道该推哪里,就是反应不过来应该去拉开那圈在自己脖颈上的双臂。只觉眼前女子娇艳的脸离得是那样的近,她身上的香气直往鼻孔里钻,她唇中呼出的热气滑过他的下巴痒痒的……
就在贺术础慌乱的时间里,夕颜已经将他有意的带到了喜床边,趁他这时发愣,就推着他一同倒向了床榻!
贺术础惊醒过来,却发现夕颜整个人都压在自己的身上,美艳无伦的脸已近在咫尺——吹弹可破的肌肤,如墨的眉,如烟的眸,略显个性的琼鼻,还有……闪着诱人光泽的红润丰唇……
吻,似乎很自然。
但是夕颜却立即察觉到了身下男子的生涩。
心头忽然升起一股捉弄的恶意,谁叫他刚才那么直接的说嫌弃她?夕颜微张檀口伸出舌尖,对方似乎没做抵抗就将她接纳了过去。夕颜毫不客气的将其缠住,心头便有一种欺压他人的快感。
贺术础忘情的与夕颜亲吻,双手也不自觉的将身上的馨香搂紧。燥热的感觉很陌生,心跳也依旧激烈……一团柔软轻轻将自己的膨胀包围,温柔的抚弄,让他舒服得几欲呻吟出声……
突然意识到那是一只手……贺术础猛地睁开了眼睛!
和南国的礼节不同,凉鄍的新人被送进新房的时候都是只着睡袍。所以现在的场面很是火辣:略显瘦弱的男人躺在床上,艳丽的女人压在男人身上,两个人身上的睡袍都是凌乱,几近半裸。而女人的右手,正伸在男人的睡袍里面,那撑起的位置,有眼睛的都明白那是何处。
贺术础几乎是从床榻上弹起来的!
夕颜被猛地甩开滚落一旁,回过神来便看到贺术础已缩到床的内侧去了——脸色通红,不敢看她,懊恼与尴尬布满整张俊脸,蜷缩在床角活像一个受了凌 辱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