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金玉良缘,什么木石前盟,都是口说无凭,哪有这茫茫大士,渺渺真人亲自送上门的金锁宝镜货真价实杀手房东俏房客。不然,单单用巧合来解释,实在太过掩饰了。
至于那块石头,这书里光说人,还有甄宝玉贾宝玉呢,除了那两个僧道,鬼知道那石头是真还是假……
吐槽了一下兼职人贩子的僧道二人,邢芸心中的郁闷略散了散,只是,想着书中的情节,邢芸又难免不安起来。
一个半调子神棍马道婆略施手段,便能叫王熙凤和贾宝玉疯的疯,傻的傻,那跛足道人在书中诸多作为,显是真仙无疑,这道法仙术岂不比马道婆厉害千万倍?
邢芸的空间原为天地灵府,就算在大能者眼中也是件了得的宝贝,到了这个位面……
而邢芸才开始修炼不久,不要说道法仙术了,就是画符念咒,也不甚明了,在贾府里,邢芸身遭所遇所见的,都只是些平凡的普通人,她自保无虞,自然无惧网游之天下无双。
可若在仙佛僧道跟前,邢芸就如三岁小儿持金行于闹市……
越想越心慌,邢芸晃了晃头,索性不想了,大不了花银子备上几百桶黑狗血洗脚水,见着什么花和尚疯道士,就一古脑泼上去,宁可泼错人也不放过,任凭那跛足道士有千般道法万般变幻,也得喝了粗使婆子的洗脚水去……
忙忙乱乱间,已是腊尽春回,转眼便是三月将至。
三月一日,原是王夫人的寿辰。这段时日因元春的事儿渐有眉目,王夫人心中甚是得意,偏又得了贾母的吩咐,不能大肆宣扬,且在邢芸跟前吃亏受堵,生生添了一肚子闷气。
如今眼见着自己的生辰将近,王夫人起意要比往年办得更闹热,也叫里头外头各处人仔细看看娘娘母亲的威风,顺带出一出这心中的郁气。
因而早早便下了帖子请了各家亲眷过府赏寿,又命着下人们将大门至正房的各处铺陈摆设皆换了新,至于悬花结彩,酒席灯戏等诸多杂事,自不用说,王夫人只恨不能将宫中的御厨,乐师请出来,为她筹办这一场寿宴,摆一摆皇亲国戚的范儿。
只是,王夫人心想着尽善尽美,却不曾考量贾府奴才的本性,这些奴才在王夫人手下,做空样子已是做惯了的,如今骤一辛苦劳动,不免唉声叹气,那等子心性奸猾的,不是告病便是求假,纵有留下的,也不过是出工不出力,摆个架子唬弄人罢了。
王夫人虽亲自料理监察,但她原是天真烂漫之人,喜怒出于心意,怎知这世上竟有饰词掩意之人,不免叫人蒙蔽了去。
下人不堪使唤,王夫人纵筹谋的完美无缺,却也施展不出,又唯恐礼数不周,惹人笑话,因此心中甚不自在。
有意寻个帮手襄助一二,偏这府里能指望就凤姐儿和李纨两人,只是王夫人心知,凤姐儿虽面上和气,但心中恐怕早恨毒了自己,决计是指靠不上的。
李纨又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且寡妇的身份摆在那里,没的叫人晦气,更不用说料理家务了。
至于邢芸和贾母,一个早放话要撵了二房一家子出去,见的二房大操大办,不摔盘掀桌子大吵大骂,已是王夫人素日积德行善的果报了。
另一个呢,头顶上的老祖宗,生来就是为了享福的,要说贾母一味享受也罢了,谁让她是这府里的老太太呢,可贾母不单要享受,还要高高在上,说一不二。
虽然偏心贾赦和贾宝玉,可在贾母眼中,这贾府一干人等的风光体面,都该由她所赐,如今元春前程有望,贾母高兴之余,心中也难免添了几处不适,而王夫人呢,许是得意忘了形,只想着在亲戚间出风头,竟没想过,她若风光了,又该把贾母置于何地去。
贾母打压大房是为什么?邢夫人真真就一点也比不上王夫人?贾母自己口口声声说着俭省,邢夫人小气克扣的做派不正和了贾母的心意,可贾母不抬举邢夫人不说,还动不动给邢夫人没脸,这难道只是因为邢夫人不省事,贾母瞧不上眼?
说一千道一万,不过是贾母容不得别人越过她一丁点罢了,抬举了邢夫人这个名正言顺的太太,谁会记得府里还有个老太太,贾母可不是那等子能安安心心吃斋茹素念经拜佛的老太太。
现下王夫人起意要闹热一番,贾母不闻不问,已是看在宝玉和元春的面上了,给王夫人留脸了。
况且,王夫人越无能耐,贾母就越高兴,这样一来,元春再有前程,面对着扶不起的母亲,遇事还不得靠着贾母这个一手将她带大的老太太。
贾母的心思,王夫人怎有不明白的,自然是不肯上门讨没脸的。
只是,这诸多事宜,却教王夫人为难,王夫人的陪房见着主子不自在,心中也是不平,言说着凤姐儿究竟只是侄女儿,到底远了一层,比不得嫡亲的血脉,为着些许小事就记恨王夫人,实在是太不像样了。
王夫人听着这话,心中一动,这才骤然想起,这府里竟还住着她亲妹妹一家。
王夫人忙忙去求了薛姨妈,薛姨妈虽顾忌着自己一家是客居,不好插手这贾府的事务,但也却不过王夫人的情面,只好和王夫人商议着,用王夫人指点宝钗管家的名义帮衬一二。
有了薛姨妈搭手,王夫人总算松了口气,而府中各人如何看待如何心想,王夫人顾不上也不在意。到了那日,荣国府内锦绣辉煌,箫声鼓乐片刻不停,贺寿的亲友更是络绎不绝。
贾母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