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刚刚送走了一迭声说着“无能为力”的老太医,傅家几兄弟愁眉苦脸地坐在大厅里,你望着我,我望着他,眼角眉心全是颓败沮丧的神情,屋子里的气氛十分的压抑沉重。如今听到有人突然说出一句:“太太,有救了!”的话来,顿时个个人都十分震惊地抬起头来。
“月娥,别胡闹!”傅二老爷抬头一看,见是自己的女儿,还有三老爷的女儿并肩站在一起,再朝她们后面看去,空空如也,一个人影都没有。
众人顿时又显出沮丧的神情来。
“清玉,你素来性子都是比较稳重的,怎么这会儿也跟着一起胡闹起来了?”傅三老爷也忍不住低声道。
“老爷,不是我……”傅清玉张口要解释,马上就被傅月娥打断了。
“三伯父,您这话就说得不对了。”傅月娥朝着傅三老爷甜甜一笑,“清玉妹妹精通医术这事儿,怎么一点也没有听三伯父说起过呢?如果早知道清玉妹妹会治病的话,那我们也不用费那么大的力气请那么多的大夫过来了。”
傅月娥此言一出,在坐的几个傅家老爷都愣了一下,齐齐把目光投注在傅三老爷傅政身上。
傅政略显尴尬地咳了一声,解释道:“其实各位误会了,我这个六女儿是会些医术,但是并没有专门跟谁拜过师,只是纯粹觉得好玩,玩玩而已。再说了,女儿家的,学什么医术嘛,学些女工才是正经……”说到这,傅政瞪了傅清玉一眼,颇有傅清玉学的这些东西让他难堪似的。
“三伯父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傅月娥含笑道。“这女子学医也是一件好事,治病救人,普渡众生,我羡慕还来不及呢,清玉妹妹有这样远大的志向,我作为姐姐,真的是望尘莫及。”
傅清玉怎么听都觉得傅月娥这话说得……刚刚傅政不是已经说了吗?女儿家的,学女红刺绣才是正经。何况在京城里。一般大户人家未出阁的秀一般都不会选择学医。去外面抛头露面。傅月娥这样反着来说话,就有些要把自己推出去的感觉。
傅清玉看向傅政,果然,傅政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脸上的神情甚是不悦。
在门口看着屋子里的动静的冬蕊与冬梅。紧张得一颗心都悬在了喉咙里。她们终于明白傅月娥的意图:她铁定是要自家秀出丑了。
“都怪我。”冬蕊懊悔道,“我也真是太冒失了,明明看到太医出来了。也听到太医说无能为力的话,就应该先把药箱藏起来,或许退了开去。躲过这个堂秀再说……我怎么就一头撞上去了呢?”说到这,冬蕊的脸上全是痛悔的神情。
“你也不必过于自责。”冬梅低声道,“这个事情谁也没有料到的。谁曾想到呢,那个堂秀只不过跟秀仅仅见过一面而已,竟然要千方百计为难秀。真是太令人憎恶了。”
冬蕊看着冬梅:“冬梅,你不知道,这个叫做傅月娥的堂秀跟我们府上的五秀最是要好,如今五秀成了那个样子,这个傅月娥就把所有的罪责都归结到了我们秀身上,说我们秀一进府就弄出这些事情,是五秀的克星,还在外面扬言说,要是见到我们秀的话,一定要替五秀出气,不会让我们秀好过的。今天,算是被她逮到机会了。”
冬梅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说,这个堂秀是有备而来的?”她的眉头不由紧紧蹙了起来,这下自家秀可是有麻烦了。
她透过半开的窗子朝里面望去,见下面坐着的七秀看了傅清玉一眼,随即低下头去,并没有替傅清玉出头说话的意思,倒有一些坐观虎斗的意味在内。
冬梅想起刚才见到的那位,傅大老爷的嫡生长女傅淑华,好像这个傅淑华对于秀的印象不错,或许可以替自己秀说说话。但是,她把屋子里在坐的各个秀都看了一遍,却怎么也没有看到傅淑华的身影。
傅月娥的话,尤其最后一句,让在坐的几个秀有些不受用。一个穿着青葱绿绡衣的秀出声了:“看来月娥妹妹对于这个懂得医术的妹妹,倒是佩服得紧,不知道这位妹妹师承何人啊?”说完侧着眼睛去看傅清玉。
傅清玉看过去,见说话的傅四老爷的三女儿,叫做傅美珠的。这位傅美珠比傅月娥的年纪大上两三岁,不知道是挑过了头,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至于连亲事还没有订下一桩。
“对呀,既然清玉妹妹医术高绝,想必其师也是一个德高望众的大夫吧?”另一位与傅美珠并肩坐着的秀也出声了。
傅清玉暗地里叹了一口气。她认得那个说话的,也是刚刚才相见过的,是傅四老爷的二女儿,嫡出,叫做傅婉玲的。
“这个傅婉玲,说白了就是傅美珠的跟屁虫。”一直透过窗子看屋里状况的冬蕊撇了一下嘴,不屑道,“别看她是四老爷的嫡出女儿,在府里却是最没出息,也最没有主见的一个。反正就是傅美珠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真是臭味相投。”冬梅有些鄙夷道,看她居然也插上一脚欺负自家秀,她也看不过眼了。
傅清玉抬起头,望着傅月娥。她想,这个世上真的有一句话:即使你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会找上你的。就如她此刻的处境。
“各位姐姐说笑了,我哪有师承什么高人,不过是自己看着好玩,学着玩玩的,让各位姐姐见笑了。”傅清玉神色不变道。
“这么说,是无师自通了?”坐在傅婉玲身边的一个夫人模样的人开腔了,看向傅清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