愕然,酒旭泽忽然出声的喝止让酒茵惊住了。
躺在床上,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跟他抗争,娘怎么可能会不是她害死的呢?明明就是因为昨天下午她不听话,娘亲才会气极的扇了她一巴掌,而后她竟然第一次反抗娘,离家而出。
娘肯定是因为伤心她不顾她而跑掉,才会如此想不开,用这样残忍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想要给她一个深刻的惩罚。
泪水,冲刷着脸庞,双眼望着窗户外的天空,没有一丝波动,整个人渐渐的飘飘忽忽起来,仿若随时都会灵魂飞脱一般。
“这是三娘留给你的信,你看了就知道是不是你害死三娘的了。”原来,酒千刚刚在床上看见的东西不是别的,而是胡芸芸含泪而写的遗书,不是给酒沐白,而是给酒茵。
“信,哪里有信?给我看看。”闻言,刚刚将胡芸芸抱出浴桶,吩咐了两个老婆子为她梳洗穿衣之后,便返回了来的酒沐白立马朝着酒旭泽而去。手,直接想要去拿走那封白色的纸张。
谁知,就在他的手快拿到信的时候,酒旭泽却轻轻的变了手的位置。望着酒沐白,一脸的冷漠,淡淡的说:“爹,这是三娘写给茵儿的,你没资格看。”酒旭泽的内心深处隐痛不止,他敬重的父亲原来竟是这样的人吗?亲生女儿不但可以不闻不问,就连一直默默陪在他身边给他一缕温馨的女人都不能善待。
“旭泽,怎么可以这么给你爹说话?赶紧把信给你爹。”冯水灵见自己的儿子也开始顶撞起酒沐白,小脸顿时有些挂不住,酒青易都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不宜插手,旭泽怎么就那么傻乎乎的,跑过去提那个没用的女人和丑八怪出头呢。
“茵儿,起来看信。”无视身后人的话,酒旭泽对于酒家的人已经彻底的失去了信心。难怪,小千居然说想弃了酒这个姓氏呢。
“旭泽,把信给娘,不要这么不懂事。”冯水灵一急,便不顾酒沐白还在,立马奔至酒旭泽身前,朝着那封信抓去。酒旭泽深怕撞伤了自己的母亲,于是,信件再一次的快要被人夺走。
“谁也不许抢,那是我的。”酒茵忽地力气了身子,恶狠狠的盯着床外除了酒千和酒旭泽之外的每一个人,那种冷漠恨意让众人心头一滞,这样的酒茵好可怕。
手,拿过薄薄的一张纸,快速的扫视起来。
“茵儿,原谅娘亲如此选择,娘亲不能再陪伴你身旁了。你爹说娘亲不是个好妻子,不是个好母亲,深思一番,娘亲确实做的不够好。在酒家,没有为你争得半分荣华富贵,却带给你无尽的耻辱和折磨。没有给你爹提供什么帮助,却让你惹他发怒,气得他半死。
他说得对,我不会生,才会将你本该如花似玉的脸生成了一副无盐的面容。我还不会教养你,才会让你不知安守本分,竟然异想天开的想要跟哥哥们一较高下。
可是,娘亲庆幸娘的茵儿貌不过人,不然,也只是一颗替酒家攀龙附凤的棋子罢了。千儿命好,璃王视她若珍宝,但是若是你,却不知会有何际遇。
娘亲走后,茵儿不必自责,更要好好的活下去,要学会笑,娘在天上看着呢。
娘亲打你,疼在自己的心上,娘亲是爱你的,所以不要恨娘亲。
床的枕头下,有一个黄色的锦囊,里面装着一张平安符,你记得寸步不离的挂在身上,娘会佑你一身平安。最后,替我转告你爹,说我来生再也不会如此唯喏的做他的妾,来生只愿与君不相识。”薄薄的一张纸,寥寥无几的话语,却让酒茵觉得矛盾起来。
一方面,娘亲的死与自己没有直接关系,却也是自己引来的事故。可是娘亲说不怪她,怪的是爹爹。对了,爹爹怎么可以如此说娘亲,不会生,不会养?他何尝会了?
转过身子,轻轻的拨开了两个崭新的枕头,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明明前几天娘亲刚刚换了一套新的枕头,今日看见的却是一套更加新的,娘亲想不带走一切的离开,如她来时一般。
枕头下,一个明黄色的锦囊安静的躺着,等待着她的拿起。
放进怀中,酒茵起身,朝着大堂而去,她要去看看母亲的最后一面。
胡芸芸的双目仍旧问问的睁着,酒茵站在她的身前,酒千和酒旭泽一左一右的站在她身边。
她走过去,轻轻的将胡芸芸的眼阖上了。
“娘,您放心,茵儿一定会好好活下去。”
接着三天,便是胡芸芸的丧期,家丑不可外扬,酒沐白对外称胡芸芸是患了恶疾,一夜之间暴毙的。三日里,酒茵不进任何食物,连口水都未曾喝下,身体极度虚弱,酒旭泽派人跟凤璃说了声酒千要留下陪酒茵之后,便一直兄妹三人一起。过了一天,凤璃也来了。
发丧过后,宾客离去,又只余下了酒家的自己人。
或许是觉得愧疚吧,酒沐白对于胡芸芸的离世也感到心力交瘁起来。以后,他再苦再累,都没有人会安静的替他准备一碗清粥,弹一曲静心凝神的小曲了。
“茵儿,你如若还想参加酒师大会,便去吧。”这算是他对死去的胡芸芸作最后的补偿。
他话语清淡,仿若施舍一般,可是酒茵却不一定领情了。
只见她一身素白孝衣还在身上,白色的孝巾绕着披散的青丝,在头上斜打了一个结。低垂的头慢慢抬起,双目因为哭泣红肿的跟核桃似的,望着酒沐白的脸,忽地笑了。
“这算是我娘用命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