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脏六腑则更不必言说,无论立场如何,此时此刻厮杀在这皇宫内的士兵无一不是令人尊重的铁血真男儿。

也只有在这一刻,慕容齐才真正体会到了慕容珩所言,而他却并不十分理解的那些话。

许是因为天启帝那令人出乎意料的奋勇,所有羽林卫及护国军也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活跃,仅仅两个时辰,天启军就以极少的代价将陆枭极其党羽驹肃清,历史上称之为“枭祸之乱”

直到第二日丑时才将所有尸体清点完毕,而就在不久后的卯时地砖上已然干涸的黑色血迹已经刷洗完毕,看上去焕然一新,全然看不出半点厮杀过的痕迹。

养心殿朱红色的鎏金大门敞开着,慕容齐站在门外,身上穿着的始终是那件沾染着鲜血的明黄色衣袍。

衣袍正中的龙首早已被深入其中的血液浸透,展现出一种触目惊心的黑色。借着黎明过后并不清晰的天色,显出几分萧瑟。

像是陷入了沉思般,慕容齐并没有听到随侍太监的话。

二哥,皇弟终于做到了。

将微颤的身体隐没在昏暗的天幕之下,慕容齐双拳收紧,指缝间有黑色的液体不断溢出,是血。

温热的鲜血和掌心的疼痛并没有让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反而令他像是负气般的不断向内收力,似是要将这温度这疼痛牢记于心,烙入骨血。

慕容齐握在掌中的正是龙神令,也是他假意联手陆枭真心铲除西梁叛党的最终底牌。

如今陆枭已死,其心腹也在这场争夺战中被连根拔除,今后的西梁,将会是凤璇玑的天下……如是想着,慕容齐却总也无法平静下来,喉管内像是被什么浓块堵塞,令他呼吸不畅。

莫名的忧虑如海潮般翻卷而来,像是要将他沉溺。

一切都如慕容珩所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顺其自然,太过顺利,简直就像是有什么人在刻意顺着自己的意思般,让所有的环节都顺理成章的发生,然后朝着预期中的方向向前发展。

莫非……中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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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也有猜错的时候。”仰起棱角分明的下颚,慕容珩眯着一双狭长的凤眸,语气轻松的像是野在野外露营的探险爱好者,既像是在调侃火如歌,又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我说你就信?你慕容大狐狸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纯洁可爱了?”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火如歌看着眼前不断打着圈儿的幽蓝色鬼火,那无忧无虑的神色与慕容珩不相上下。

就在此时,遽然有三道身影旋风般出现在两人四周,紧接着便听一连串金属碰撞的“乒乓”声响起。

短暂的冷兵相接后是长时间的沉寂,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般,静的几乎连一丝呼吸都听不见。蓦地,又是一片急促的“乒乓”声响起,却再次以更为迅疾的速度消失在听觉范围内。

包围在慕容珩与火如歌四周的三道身影将保护圈收缩到最小,三人之间像是有着某种极为奇妙的默契,拒并没有进行什么语言上或是肢体动作上的交流,却总能够在第一时间就将彼此获取的信息准确无误的传递给彼此,这三道身影的主人正是云中阙和沐青山、沐秋水兄妹。

如果说云中阙能凭借其烈焰雀神的能力先于众人感知到敌意和杀机的话,那沐氏兄妹依靠的便是其多年来追随慕容珩左右的实战经验。

毕竟,除去那些别国的刺客之外,想要他这条命的人实在太多,倘若没有这些人,恐怕慕容珩就算是有上百条上千条命也早晚得被那些图谋不轨的人给抹杀了去。

从慕容齐被送往海上大国东番之时,他就已经知道了力量的重要性,也因此才有了现在人人对其敬而远之的“暗部”。

在连续两波奇袭失败后,来人似乎放弃了暗杀行动般,直到天色渐渐有些蒙蒙亮的时候也没有发动第三波攻击。

由于浓云蔽日的缘故,天色始终显得有些昏沉。拒能够依稀看清身边之人的五官,可这对于身在明处以守为主的慕容珩与火如歌二人来说却极为被动。

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云中阙的背影,火如歌只觉得有些奇怪,但具体奇怪在哪里,她又说不清楚。

眼看着云中阙的背影在自己眼前越发的清晰起来,那片蒙蔽在她心底久久不得消散的雾霾仿佛与之在同一时间内也逐渐变得明朗起来。

“慕容珩,敌人身在暗处,我们看不清,他们同样看不清,既然如此,他们又是如何确定我们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呢?”火如歌的声音虽然不大,却也足够在场的五人全部听清。

闻言,慕容珩几乎连思考的时间都没用上,当即便给出了火如歌想说却没有说出口的答案:“内奸。”

像是在配合火如歌般,慕容珩将“内奸”两个字说的十分清楚,尤其在这安静的林间,他的声音在众人听来更显得格外清晰。

“本大爷怎么可能会是内奸!内奸一定是他们!”云中阙的大嗓门适时响起,像是全然忘记了他们此时所处的危险境地般。

“主子,我兄妹二人自小便加入了暗部赤组,身上还留有赤组纹身,绝对不可能是内奸!”一向沉默寡言的沐青山也加入了自证清白的行列,一时间,这三人之间争得不可开交难解难分,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就在众人就“内奸是谁”这一问题争持不下时,赫然有支羽箭直冲慕容珩脑后而来,紧接着几乎是与此同时,只见云中阙身形一闪,顿时电射出去,一掌劈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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