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面前的树干。就在那藏身于树冠中的刺客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下的树干早已断作两截,而他也在毫无防备的时候硬生生跌落了下去。

“堵住他的嘴,别让他自杀。”迈着慢悠悠的步子走上前来,慕容珩那张堪比绝色的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在清晨微弱的天光下别有几分仙韵。只是那双幽黑的瞳仁正中有两抹冷冽的钴蓝色光晕在飘忽闪烁,看上去像是地狱那端食骨吸髓的恶鬼,令人不自觉便要向后退。

刺客脸上用于蒙面的黑布被沐青山扯下,显露出一张众人从未见过的陌生的面孔。

“就派一个人来杀本王,你家主子倒是很有自信。”依旧维持着慢条斯理的语速,慕容珩就地在那名刺客面前坐下,脸上笑意不变,甚至不知从哪里找出了一壶酒,索性就这么对着那刺客自斟自饮起来。

“别紧张,本王对你家主子的身份没有兴趣,这天底下想要本王这颗项上人头的人太多,多你家主子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你就给本王安心坐在这里……”说着,慕容珩忽而顿住,就连手中的斟酒动作也搁浅在半空中,直至过了半晌后才将刚才没有说完的话继续了下去:“看风景。”

而就在他话音未落之时,一道古怪的人影终于在他面前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他挑挑眉,继而笑眯了双眼。

“世子殿下,您没事真是太好了。”待那人影终于来到慕容珩面前时,众人才在同一时间发现,原来由于天色阴沉的缘故,那道人影之所以看上去格外古怪,原因在于那根本就是两道叠加在一起的身影。而除去凤璇玑外的另一道身影的主人,则正是当时与其一同冲出马车外的展风。

“属下来迟,令主子受惊了!”一见到慕容珩,展风当即单膝跪地。

蓦地,就在此时,被他五花大绑并堵住了嘴的凤璇玑突然剧烈的挣扎了起来。那张原本温润如玉的面庞此时完全因为愤怒和震惊而变得无比扭曲起来,一双浅褐色的眼睛几乎要从脸上鼓出,本就苍白如纸的肤色在阴沉的光线下更显几分狰狞和病态。

像是全然没有看到凤璇玑满眼的怨毒和不甘般,慕容珩只略整稍稍生出了些褶子的衣袍,继而状似漫不经心的开口:“既然人都到齐了……展风,处理掉。”

说完,慕容珩一拉火如歌的手腕,像是刻意使她避免身后那令人不甚愉快的杀戮场面。而火如歌也十分配合的没有回头,也没有开口。

身后虽是血腥一片,可她却并没有听到任何呻吟与嚎叫,凤璇玑与那名陌生的刺客就在这片寂静中永久化为尘土,一阵风,便能将其吹散。

这样想着的火如歌下意识的加大了手中的力道,在慕容珩手背上捏出深深的忧。

凤璇玑是死了,可好歹还留了个全尸,就算是客死异乡似乎也没有什么损失。与他相比起来,自己似乎要不幸的多。没有留下全尸不算,连灵魂也飘到这个混乱的时代。因为人品的关系么……

就在火如歌越想越觉得人生灰暗时,脑门忽然一痛,她结结实实的撞在了忽然在自己身前停下脚步的慕容珩身上。

“混蛋,干嘛突然停下?!”

“如歌,跟本王讲讲你们的世界吧。”

闻言一怔,火如歌循着慕容珩那条牵住自己的手臂向上看去,不知是因为角度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此时此地,他的背影看上去突然显得格外高大,格外宽阔,却并不能让人觉得安心,反而让人感到一丝疲惫,一丝脆弱。

幻觉?

这当然是火如歌的第一反应。

只是这第一反应过后,她又忽然有些想要否认。

“不是早就跟你讲过了?”

“那就再讲一次。”说着,慕容珩回转视线,目光垂落在火如歌黑白分明的眸子上,眼中的倒影里除了她,便再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回望向慕容珩,火如歌没有再做推脱,就地坐了下来,并拍了拍身边的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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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凤璇玑的死讯传来,慕容齐这才将紧绷的心神缓缓放松下来。

结束了……

事实上,从先帝在位的时候开始,就已经对西梁国的野心有所察觉,只是他并没有幸运到在这城逐中留下性命,反而亡于亲生儿子之手,不能不说是个莫大的悲哀。

凤璇玑以友邦世子的身份到访,无论对于西梁还是对于天启而言都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是一个两国君主已经期盼了太久的机会。然而本以为早已将一切掌握于心的西梁皇帝却忽略了那个始终不怎么引人注目的凤璇玑,与之相反,天启先帝则是过分注意慕容珩,而忽略了外表看去总是谦和有礼的太子。

两国之间的诸般祸端,皆由此而起。

也正应了最初慕容珩曾经对火如歌说过的那句话:“眼见的不一定为实。”

如是想着的慕容齐并没有听见随侍太监的声音,直至那名太监低唤了许久之后,他才略微蠕动了一下嘴唇。

“不必了,朕要在此处等皇兄回来。”

听到“皇兄”二字,太监先是流露出一丝困惑,紧接着便换上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不敢再多说。

皇城宫殿黑而浊的轮廓逐渐变得明朗起来,慕容齐右手指缝间的血迹早已干结,凝聚于掌心正中的火辣疼痛也在不断变得模糊起来。

微抬手臂,他盯住掌心一点,顿时有很多事从身体的四肢百骸直涌入脑海,最终在他脑内汇聚成慕容珩的容貌以及那一句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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