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呼吸着冰冷的空气,就连鼻腔里也是疼的冷冽,发上,脸上,手上,身上俱是冰凉。
楔拒绝了他,这个让他从小到大一直都喜欢的女子还是拒绝了他。
他应该是释然的,因为是早已预料的结果,可是他一点也能不释然,因为他的生命只剩下一片黑暗,他只觉得生活的毫无希望。
他微弓着身子,双手环在胸口,凄惘而悲凉的离开。
路过坟头坡,他静然立了一会,那漆黑的大树下,是一座座坟墓,而其中一座坟墓却是他亲手造就的。
他杀了盼弟,虽是失手错杀,但在那一刻,他已无路可退,在他的世界里,只剩下血肉模糊罪恶滔天的魔鬼世界。
而他,只是这个世界里最微末的一颗棋子,一颗任人摆布无法逃脱的棋子。
挺一挺脊背,即使心中再苦,他也想着自己的脊梁不能弯下。
……
夏花并未去白水庵,她只是一个人出来散散心,她也怕见那个卿如尘,拒他为她挡了诸多媒婆,可还是感觉这个人实在亲近不得。
她有些漫无目的在黑暗中走着,风吹在脸上倒并不觉得冷,她也不能多耽搁,只怕回去迟了家里人要担心,刚刚她明明知道大壮偷偷的跟在她身后,还隐在远处听了她和秦岭的谈话。
她实在有些不知如何教导大壮,于她而言,猎杀丧尸比教育一个青春期的孩子简单多了,夏之荣出事那日,大壮好好的就躲在牛棚里,这两件事自然是有联系,想到那晚孔娇娇正在洗澡,又惊喝一声“谁?”
联系事情的前因后果,她已然猜了大半,想着,有个儿子的确是累。
养儿方知父母恩,如今她明白了许多,她想做个最乖的女儿,可是爸爸妈妈再不回来了。
不自觉的就走到了离四方山脚不远的地方,她未再前行,她伫立在那里,抬头望着这新居,以后这就是她的家了。
又抬眸望着那苍黑的群山,群山之中有间屋子,那间屋子很暖很暖,可是萧绝的身体却依旧是那样冰冷冷的。
“姐姐,你在发什么呆?”一个甜糯而好奇的女童声音传来。
对于郭魃像个鬼般的随时出现,夏花已然适应,她连头也未转,只淡淡道:“我只是在看我的新家。”
“姐姐的新家好漂亮,又大又明亮,小妹好羡慕。”郭魃也抬眼看去,红色的嘴唇嘟起一个可爱的高度,齐齐刘海下一对眼睛亮如星辰。
“姐姐,以后我可不可以时常到你的新家去玩?”
夏花回头低首看了一眼郭魃,轻笑一声:“你若想来自己随时就冒出来了,还需要问我可不可以么?”
郭魃的乌黑长头发轻轻巧巧的绾了一个圆圆的髻子在头中间,她脑袋一歪,发髻往向一边倒去,更显可爱,她将手指放进嘴里咬了咬,眨巴着眼睛道:“姐姐,我知道我总是这样冒冒然出现在你面前让你不高兴了,我说的是以后不管何时我出现在你家,你都不要不高兴好不好。”
夏花眸子沉了沉,淡淡摇头道:“小妹,你这是强人所难了。”
“唉!”郭魃小大人般的长叹一声,咬了咬唇儿道,“小妹其实也只是担心姐姐会伤到哪里,像姐姐这样好看的完美的人,不能受到一丁点的破坏,小妹只是想能尽可能多的时候看护着姐姐罢了。”
夏花很不理解郭魃的思维,只是这本就是一个怪异的丫头,有怪异的思维也不足为奇。
她淡淡道:“人这一生,哪能不受伤,若小妹你这样护我,你累,我也累。”
“我不嫌累啊!”郭魃的眼睛依旧是一闪一闪亮晶晶,满眼都是纯洁无邪之色,这纯洁无邪之色已纯到让夏花身上有点发凉。
她幽幽道:“你不累,我也累。”
“好吧。”郭魃有些无奈的拂了拂掌,又道,“以后我尽量不吓着姐姐了,听说吓人不是好孩子,我只想当姐姐的乖小妹,以后我若想去姐姐家玩,自然是光明正大的去。”
夏花淡淡一笑道:“小妹若真想通了,姐姐也可清静了。”
郭魃掏一掏耳朵道:“姐姐清静了,小妹可不能清静了,有个啰嗦鬼已经够烦了,如今又添了个小婴孩,刚刚我实在被这一大一小吵的头疼耳朵也疼才躲了出来,真好瞧见姐姐就一路跟过来了。”
夏花奇怪道:“哪里来的婴孩?”
郭魃皱起了眉头,不以为然道:“今儿下午那啰嗦鬼去了一趟东沟村就把这婴孩子抱回来了,听说这小女婴的娘月子没做完就死了,如今也成了孤儿,文先生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同意啰嗦鬼把那小女婴留下了。”
“哦,想不到卿如尘还真有一番菩萨心肠。”
“呵呵……”郭魃阴阴的笑了两声,很是不屑道,“他这个人没吃过的东西就想尝尝。”
夏花脸色微一变:“难道以小妹的意思,卿如尘是准备把这小女婴吃了不成?”
郭魃眨巴眨巴眼,嘻嘻笑道:“姐姐,我可没这样说哦,那个啰嗦鬼倒还不至于啦!我不过是胡乱说说而已。”
“你这孩子真是奇怪,有这么胡乱说的么?”
“姐姐,我就是烦那个啰嗦鬼啦,如今又添一个小婴儿,文先生和那个啰嗦鬼又不会弄,两个人忙了一大气,那小婴儿哭的真叫人烦透了,今晚我都不想
烦透了,今晚我都不想回去了,姐姐,我可以住到你家跟你一起睡不?”
夏花一听,身上忽然一冷,郭魃立刻亲亲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