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赵植得意洋洋的跟妻子显派着手上的资料:“卿卿看看,多好的小娘子,你若是还不放心,我让人把她召进宫来给你看看。”
李念头疼的揉揉太阳穴,对赵植道:“十二哥,你别掺和了!强扭的瓜不甜啊!再说人家胡家小娘子才几岁,阿兄都能给她当爹了。”
赵植愣了一愣,笑了:“每次看舅兄,都会忘了他的年纪……还想着他跟胡小娘子是郎才女貌呢!让你这么一提醒,确实不行,胡学士好像比舅兄还小点儿呢。”
李念却一点儿都笑不出来,前些年她还挺羡慕大哥驻颜有术,可是现在她一想起这个问题就觉得不安,她使劲儿的回忆小时候的事儿,惊恐地发现她的大哥的长相,似乎与二十年前没有什么区别。
每每想到此处,李念都觉得有一种强烈的不安,她不会认为她的大哥是有什么永驻青春的秘诀,她的不安来自于她对李想的了解,他那诡异的来历————千年之后的人,原本就不该属于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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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被这个世界丢下了么?”李想伸出手,似乎想要摸摸镜子里的人,却只碰到冰冷的镜面。
“可真是一张小白脸啊!”他自嘲的笑道。
身边的人都觉得李想过得苦,可他自己到不这么觉得,有事业有亲人有朋友,他过的真不坏。
至于爱情方面,他拥有最美好的两个女子的爱,他还有什么奢求的?
有阵子,李想一直不相信三娘跟十一娘死去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李想找到依然在世的一个当年的卫士,那卫士说三娘是自己服毒自尽的,他只负责把尸体拖到外头,后来尸体就丢了……
这个说法,跟外头传说的三娘被乱刃刺死的说法不一样,李想更愿意相信这个说法,或许,或许她还活着?要不然,好端端的,尸首怎么会没了?说不定有什么假死药呢?甚至他会想,听说那具尸体面目全非,或者,死去的,压根不是三娘呢?
怀着这样的妄想,这件事儿,李想调查了好多年,直到他两年前从北归的女子中找到了当年在场的三个宫娥之一,才彻底接受了三娘已经死去的这个事实。李三娘进宫的时候,头上的大多是十分堂皇的簪钗,偏偏她低头倒酒的时候,那宫娥发现她发髻的后头别了个样式奇怪的玉簪子,因为跟满头的珠翠实在不搭调,所以她印象很深。李想让他仔细描绘李三娘的模样的时候,她便把这印象最深的东西说了出来……这无疑就是李三娘了,李三娘属鸡,李想某次关扑的时候赢来了这只雕刻失败,把凤头雕刻像鸡头一样的簪子,便带了戏谑的态度送了她,这个女子,是三娘无疑,而那宫娥亲眼看到她被乱刃刺死。
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李想并不意外,他明白自己其实早该想到的,那个卫士,不过是不敢在他这个国舅面前承认自己手中的刀,也是杀死李师师的凶器之一罢了。
他当然不会去追究那个卫士,他只是职责所在罢了,况且,又是三娘自己撞上去的,难道能怪人家没有及时把刀枪收起来么?
接下来的两年,李想开始想尽办法让人调查三娘的尸首的去处,却一点头绪都没有,不是说想不到谁会做这样的事儿,而是有可能这么做的人太多了。李三娘的人缘很好,清乐坊的女孩子们都把她当姐姐,文人雅士喜欢他也就罢了,便是禁军里,也有不少倾慕她的人,金人两次围城,她都没少了给守城士兵送食物送药,尤其是金人二次围城之时,开封缺粮少药,她领了清乐坊的女孩子们给兵士们送饭,包扎伤口,偶尔还在在战斗间歇的时候拿了琵琶给他们唱歌……
三娘她被扔到外面曝晒的时候,头上的簪钗被贪心的宫人几乎摘光了,守尸的甲士说她头上只剩下一根孤零零的玉簪,身上却被路过的百姓蒙了一层又一层的衣裳。过路的人都以为她一直在衣裳底下,谁知道后来把衣裳拿开,下面却没了人影。
三娘到底到哪里去了,找不到她的尸首,李想觉得自己死都不会安心的。可是时间过得太久,查来查去,一点点线索都找不到。
而十一娘那边,李想压根就不信她死了!在跳大桥都能跳的穿越了的李想眼里,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儿,毕竟,他见到的只是一朵儿花,或许,十一娘掉到水里被人救了呢?坏一点的结果,她落到了金人手里,被掠到了北地。这些年,他派人在下游到处打听,又几次亲自跑到从北面赎回的女子们当中搜寻,却全无所获————倒是收留了一大群无家可归,或者是被赎回了却没人要的女人。
李想的纸坊跟胭脂坊显然收容不了这么多人,这两个行当严格来说都算不上劳动密集型产业,人员上的要求是贵精而不贵多。
后来在欧温仪的建议下,李想两个新厂,一个缫丝厂,一个纺织厂,纺织业绝对是密集型产业,且绝对是女性的天下。这群无处可去的女子综合素质相当不错——金人带走的都是开封城内出众的女人。简单的培训了一下,李想发现她们工作上手的速度比本地招的农女强了许多。李想恍惚间似乎又重温了当日帮助吴知州收留被拐小娘子,却为自己捡回了一堆宝贝的感觉,而他自己也又找到了事情做,开办夜校给这些女人传授知识。
李想接收最后一批赎回的女子是在三年前,于是他新开了一家绸缎庄,从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