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潇误解了夏侯天桓的意思,认为他看上了能文能武的水木,自己不好意思开口,托温良出面了结。温良那八千两银票肯定不是白给的,萧潇当然要积极主动一点。
“这个……”温良渐渐从石化状态转为忧郁,他都不晓得怎么向胖丫头解释。
萧潇正好赖在门口,双手扶着门柱子,向里瞟一眼淡定喝茶的夏侯天桓,向外跟昏了头的温良眼神相交,轻笑道:“温大人,是不是我把水木姐姐劝进宫里,拿着银票我就可以走了……可以走吧?”最后,连自己语气都不确定起来。
“对,水木姑娘五千两。”温良暗暗擦汗,他将计就计,索性由萧潇自己努力收下这个贴身女护卫算了。
萧潇听他这样说自己一文不值,有些气恼,握紧了银票,跺着小脚忍气道:“知道了!”说罢,向温良吐舌扮鬼脸。
温良长舒一口气,轻掸衣裳紧跟上去,也进了潇湘居。他向萧潇递了一个眼色,胖丫头就开始缠着水木劝她进宫。不过,水木的定力让人瞠目结舌,饶是萧潇威胁她不进宫就扒光她的衣服,亦不动声色,静静如松立着。
“我真脱了啊!”萧潇的魔爪已经扯掉了水木半个肩头,她皱着眉一边出言恐吓,一边费力地去解裙带的死结。乃乃滴,水木这衣服是怎么穿的……
“你点了我的穴道,是什么意思?”水木僵在原地,她根本无法动弹,否则萧潇毫无放肆的机会。她望向夏侯天明的眸色一冷,恨意十分明显。
夏侯天明双手搓揉了一下,暗示萧潇继续,他嬉笑道:“王兄要你进宫,又不是让你做妃子,也不用做宫女,还是做你的女护院。”
萧潇扒衣动作忽然一顿,她抱歉地抬眸,以眼神跟水木道歉,扭头瞬间暴躁起来,冲温良大吼一声:“太子不是看上水木了吗?!”
夏侯天明胸膛起伏,闷笑着,出手解了水木的穴。水木她稍加动动筋骨,冷哼一声。
温良摇着扇子,闪身站到夏侯天桓身后,轻咳了一声道:“不错,是看上了。太子给宫里一位女子收女护卫,所以水木姑娘必须进宫!”
夏侯天桓剑眉一扬,眸色一凛:他并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却被温良强扣了“帽子”。夏侯天明目光在温良和夏侯天桓之间徘徊,很快醒悟过来,不禁笑出声。
“只是这样?”水木清冷道。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暗想自己好歹练武,倘若这三个男人用强,她虽无几成胜算,凭轻功脱逃却并不难。
“宫里侍卫那么多,为什么要宫外边带人进去?”萧潇一努嘴。
温良扇子一动,指着萧潇的胸口。萧潇紧张得立即捂住那里的银票,眉头拧成一团。萧潇在这个局子里已经迷失了方向,不过银票是她唯一认得的标志。
眼见水木露出妥协的神色,萧潇不淡定道:“既然这样,水木跟你们进宫,我要走了。”卧月楼还有小刀、雪萍等着自己的银票赎身。
“且慢。”一直沉默不语的夏侯天桓终于开口拦住萧潇,他起身大步流星地朝她走来,俯身严肃道,“宫里有人要见你。”他面色凝重,凛冽的黑眸紧紧锁住萧潇不停闪躲的眼睛。
萧潇被他阴翳的眼神震住,她不由得一惊:宫里谁他妈要见自己?
“谁?”萧潇不信。
“歌妃娘娘。”不等温良开口编谎,夏侯天桓抢先道。
“王兄!”夏侯天明出声阻止,焦急道,“王兄,万万不可泄露计划!”
一一扫视着三个男人的申请,萧潇多疑的细胞完全活跃起来,她不管宫里谁要见自己,一心只想知道他们到底在隐瞒什么秘密。从三千两的盘龙玉坠交易,到水木为了一千两半夜把自己辛辛苦苦从卧月楼劫到奉圣茶馆,值得当朝太子如此大费周章,必定是惊天秘密!
“太子,你不用拐弯抹角。”萧潇敛起俏皮的神色,恢复了二十三岁的心智和三人对话。
夏侯天桓复仇心切,再不隐瞒,将惜月公主之死告诉了萧潇,又吞吞吐吐说完了自己的计划。
“你是太子,除掉郑公公应该是轻而易举吧?”萧潇垂头,话中带着讥讽的意思。
“二十个皇宫带刀侍卫都敌不过他身边两个西域摩耶护法……要杀他谈何容易。”夏侯天明老实坦白,仿佛自己也吃过郑东流的暗亏。
萧潇再问进宫如何行事,夏侯天桓并未直言,由温良代为说明。温良将自己这半个月来做的准备一一告诉萧潇,末了,生怕她记不住宫里那几个内应的名字,特地写了一张字条交给萧潇。
水木舒展眉头,她已从太子一席话中渐渐明白,三个男人的最终目的是要萧潇进宫,为了护她周全才希望自己也能进宫。
五人秉烛夜谈至天明,温良终于说服了萧潇。而水木坚持不?浑水,毅然要走。
“那卧月楼是怎样的地方,无需我说,水木姑娘心中定然明白。”温良眸色深邃,不禁为这女子担心起来。
水木身型一滞,神色微变,拱手道“告辞!”
萧潇目送着水木离开,忽然想起好多话没来得及告诉雪萍和小刀,央求温良重新设法让自己回去。一旁夏侯天明坚决不允,振振有词道:“卧月楼那里,是郑东流的地方,还有花姨娘那样厉害的鸨儿看场……你若回去,还出得来么?”
萧潇背过身去,蹲着用手指画圆,一面恼怒小屁孩的奚落,一面心里挣扎:卧月楼进去容易,出来倒不简单,运气好吃